魏京华明白,她领受这一根金腰带,可不是平白领受的。
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她得时时刻刻揣摩圣上的意思才能对得起圣上的一番信任恩宠呢。
说的更直白点儿,她得明白上峰想要什么,才能让自己日子长治久安……
就在她叩头谢恩那一刹那,一道灵光,猛地钻进她的脑海!
“还请圣上把丽嫔娘娘交给微臣!”
她觉得她猜到了!她猜到圣上的意思了!
未必猜的很准,但她可以一搏。
圣上呵的笑了一声,“把丽嫔交给你?魏长使意欲何为啊?”
“微臣定当为圣上尽忠,叫那些图谋不轨,怀有不臣之心的人,付出代价。”魏京华平缓说道。
圣上凝眸看了她片刻,忽而缓缓点头,“魏长使虽然只是个女孩子,但是这份沉稳的气度,却是比同龄的儿郎更叫朕欣赏。朕相信,你不会叫朕失望的!”
魏京华连忙谢恩。
“去吧,丽嫔由你发落,朕不问过程,只看结果。”圣上微笑,挥了挥手。
魏京华得了圣上亲口许诺,十分顺利的将关押看守丽嫔的人,换成了她的几个心腹之人。
如今她还没拿到御赐的金腰牌,尚不能号令府兵。
从禁军里头调给她差遣的,不过只有四人而已,自然是人手不够的。
她只好从殷岩柏那里借用放心的人手。
丽嫔的待遇远不如叶贵妃被关押的时候,叶贵妃是被看管囚禁在营帐里头的。
无风无雨,夜里还有温暖的炭火,一日三餐有饭有肉。
丽嫔却因为“行刺圣上”,而被关押在囚笼之中。囚笼四面透风,这乌兰布统草原上的风,一股吹过去,人从里到外都要冷透了。
若是有热乎的酒暖胃暖身,倒还好过些。
可囚笼里头的丽嫔,莫说热酒了,连一口热饭热汤都是奢望。
她楚楚可怜的小脸儿,不多时就泛了苍白之色。
她刚被关进囚笼之时,耶律松石和耶律峄得知消息就立即前往御帐。
但他们被禁军拦在帐外,并被警告,“丽嫔胆敢蛊惑圣上,意图行刺,叶贵妃拼了性命,方救下圣驾!如今叶贵妃还重伤卧床!倘若有人为谋逆造反的丽嫔求情——一律以同党论罪!”
契丹郡王父子俩,立时被堵的哑口无言。
父子俩又来寻魏京华,想从她这儿找到门路,至少见一见丽嫔,私下说说话。
好弄明白御帐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计划顺利的事情,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好叫郡王知道,魏长使说,她如今不能见郡王,免得郡王开口她无法回答。”魏京华身边的侍卫方淼笑嘻嘻说道。
“大胆魏京华!本郡王要见她,她竟推脱避而不见!”耶律松石不敢在御帐前头发飙。
他以为到了魏京华这里,至少能顺顺利利。
没曾想,不光圣上对他避而不见——竟然一个小小女官也敢回绝他?
“可不是……您往那儿瞧。”方淼说着话,往魏京华身上一指。
魏京华此时就在囚笼近旁,但她乃是面对囚笼,背对耶律松石,故意不回头看他父子两个。
“瞧什么?”耶律松石皱眉怒道。
“瞧魏长使腰间呐!”方淼朝天拱了拱手,“魏长使腰间所系,乃是圣上御赐金腰带。魏长使承办丽嫔娘娘这件事的期间,这御赐金腰带,就代表了圣上的意思!见腰带如见圣上!任何人不得以强权威胁恐吓魏长使!”
方淼说完,突然收敛神色,一脸严峻,“郡王刚刚呵斥吓唬魏长使,是对圣上旨意不满吗?”
耶律松石被反问的脸色一阵灰青难看。
他自命一方霸主,狂放肆意的在这天高地阔的草原上横行惯了。
如今却被一个女娃子甩脸子不见,还被她手下之人一阵抢白质问……
他的尊荣威严,仿佛被人践踏了一般……偏偏他还不能反抗不满!因为那一根金腰带的缘故,他若不满,不是对一个女娃子的不满,乃是对圣上的不满……
可能一个不慎,就引起两族的矛盾,他臣服多年换来的和平富足,就会化作泡影。
耶律松石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不满,拂袖而去。
耶律峄倒是没走,他仍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那个囚笼里头,缩成一团,抱着膝盖小脸儿苍白,瑟缩又可怜的娇小身影。
他皱紧了眉头,捏紧了拳头。
却见叶家那个女孩子,穿着厚厚的斗篷快步到那囚笼旁边,指着囚笼里头苍白孱弱的女子厉声叫骂,“你这妖女!都是你!害我阿姐受了重伤!如今还在大帐里躺着不能动!等我阿姐好了,必要挖了你的眼珠子下酒!妖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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