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失魂落魄,和平日里那恬然幸福的样子截然不同,吃了一惊:“妈妈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柳妈妈看到她连忙扑上前抓住她的手,比画了两下,看上官筠不明白,连忙又回到案上,用两只手夹起笔来书写:“德妃,就是上官家当初走失的嫡女!”
上官筠吃了一惊,抬头看柳妈妈:“妈妈!此话可当真?你如何认出的?”
柳妈妈脸上几乎要哭出来,她当初答应应夫人不能透露她们身份,然而她这些日子知道女儿一直再和德妃斗着,如今知道德妃才是真正上官家的女儿,那自己的女儿,岂不是在走向深渊?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陷入泥坑不能自拔?
她喘息着写下:“璎珞,是她自幼戴着的,夫人亲手编的。女儿,咱们离开宫里吧,你斗不过他们!我们远远的离开这里!”
“璎珞?”上官筠抬起头,想起了德妃胸前的确佩戴着一副璎珞,当初那璎珞上还悬着一颗记事珠,哥哥还缠着要买……现在那记事珠却没有戴了,听说给了小公主,璎珞!她霍然站了起来,所以当初哥哥根本不是要买记事珠,而是认出了那才是自己的妹妹?
仿佛一道闪电贯穿前后,她已经迅速将这些年来哥哥莫名其妙的冷落和疏远,对赵朴真莫名其妙地缠着找到了答案,冷笑着:“原来如此!哥哥早已认出了她,然而却没有认回她,为了什么?是了,上官家还需要可能成为太子妃的我,同时将亲生女儿继续暗藏在秦王身边,这是两边押下注!好算盘!”
她疾步来回走着,已经前后想通了所有:“后来我失去了太子妃位,要嫁秦王,哥哥也是强烈反对,好一个上官家,真假女儿,尽皆押在了秦王这注上,然后再陪嫁一个庶女,好打算,好一个上官家!”
她抬起脸,脸上哀恸:“整个上官族,都瞒着我一个人,将我绝育,将我送上这条不归路,为上官家的亲女儿挡风遮雨,终于在这最后的关键时刻,以无子之名让贤,为德妃,铺就了通向皇后的锦绣大道!”
“而我呢?我算什么?”
她忽然痛哭失声:“我算什么?养了我这么多年,是为了这个?终于要我偿还一切?连皇上,都应该是知情的!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个赝品,为了正品铺路,难怪德妃对我毫无愧疚,在她眼里,我一直是占了她位子,终究要还给她的小丑!”
柳妈妈心如刀割,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满脸是泪,比画着:“是我的错,都是妈妈的错,我不该将你顶替小姐……”
上官筠抬了头,眼里却含着恨意:“他们算得好啊!我却要让他们这些以为可以操纵所有人命运的人上人,狠狠地跌一跤!”
柳妈妈摇着头,眼里都是泪水,手里写下:“女儿!现在抽身退步还来得及!我们走!不要活在仇恨里!我们离开这里!”
上官筠冷笑,将桌上的笔砚都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走?走去哪里?你已经是个残废,我带着你出去外边,怕是连三个月都活不过!我早已回不了头了!你当初的勇气去哪里了?这些人凭什么将所有人的命运都掌握在手里?他们算什么?他们既然敢驯养我利用我,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养虎为患!”
她起了身,眼睛里尽皆是仇恨:“咱们一个一个的清算,就先从上官家开始!上官谦想告老还乡,以退为进?好啊!我就让他有名正言顺地回去!”
柳妈妈上前抱着她的腿,仍然想劝阻她,德妃的生身母亲还活着,她不是好惹的!然而她与上官筠本就交流困难,如今纸笔都被上官筠给摔了,她只是含泪摇着头比画着,上官筠却冷冷将她推开:“妈妈,当初你既然将我换为小姐,就该料到有这样一日,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只有站到权力的最顶峰,我才能掌握主动,我们母女,才永远不会被人当成虫豸一样,随意操纵命运!”
她擦干净了脸上的泪。走了出去叫人:“来人!去给宫外上官府递信,就说我做了个噩梦,心中不安,请祖母若是身子康健,还请劳动她老人家进宫让我请安!”
她冷冷地吐出最后两个字,按捺下了胸中翻滚蒸腾的恨意,皇上,德妃,咱们一个一个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