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见此刻,这家伙立功心切,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后面藤缠纠葛的头绪,一味的想要毕其功于一役,也懒得解释,拿出钦差的身份,稳稳的坐定。
可是这柳庆,却是不知道纪纲的心思。两个人要说,也是有点渊源的,当年在武六七的仁义居,纪纲几乎是走投无路,想着去诈财,起初还是柳庆出面,拿出了大将军府的名号,才喝退了纪纲。
说到底,柳庆对纪纲,也是不屑。
如此相互不屑的两个统领,自然是有很大的分歧,并且不可调和。
柳庆也不管什么职位高低了,一屁股坐在了纪纲的对面,拿起了茶一饮而尽,将被子重重的墩在了桌子上,趾高气昂。
“我说纪大指挥使,你这般前怕狼后怕虎的,能成什么事?”
纪纲便是满心的不高兴,瞟了一眼柳庆。
纪纲之前即便是再落魄,现在也是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无论是地位还是官阶,都要高出柳庆一大截。柳庆虽然节制着这支神机营,但是谁都知道,柳庆是走的自己父亲的门路,碍着柳升的面子和威望,大多数的人都是很给面子的。
见纪纲不说话,柳庆便更加得意了,冷笑一声,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我看指挥使大人,应该是有别的心思吧,对方可是武六七,你的莫逆之交啊,看样子你是投鼠忌器,不敢兴兵征讨。”说罢,勃然作色的一拍桌子,道:“难道你想抗旨不尊么!”
纪纲看了一眼疯狗一样的柳庆,只是稳重练达的松了一口气,道:“至于抗旨还是遵旨,我自有斟酌,我现在要给朝廷上折子请示,还请柳公子回避!”
柳庆腾地一声在椅子上站了起来,怒气不减的看着纪纲,没有纪纲的调令,自己若是擅动军队的话,即便是剿灭了张三丰,也会落下个阵前抗命的罪过,不等班师回朝,这纪纲可能就会请了王命旗牌斩了自己。
想到了这里,便像是斗鸡一样,死死的盯着纪纲,然后猛然转回身子,拎起了自己的火器,便朝着外面走去。
纪纲回到了桌案前,展开了一张素纸,然后取过了砚台,往里面舀了一匙清水,拿着一领徽墨在里面来回研磨。但是目光却是很深很深,在摇曳的烛光下,闪着精芒,思绪万千。
而武六七这边,则没有那么好受了,纪纲鹊巢鸠占,趁着道士们上课的时候,堵住了山口,然后占了三清宫以及所有的房舍,这些道士们只能是露天席地而坐,干脆入定了,但是就死死的守护着张三丰不放。
张三丰坐在笼中,看着外面通明的火把,不由得苦笑道:“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还真的是个举足轻重的人。”
武六七哂笑了一声,道:“你啊,可拉倒吧,要不是在江湖上惹了什么仇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的下场,要是当初下西洋,你小心一点,不给别人把柄,你现在稳稳当当一个真人天尊。”
张三丰看了周围没有人,便伸了个懒腰,丝毫没有形象的道:“要不是你央告我下西洋,老子才不愿意接这个差事,说到头来,事情还出在你身上。”
武六七赶紧举手投降道:“得得得,这事儿咱先别论,你现在的任务很简单,就给我好好的装一装仙风道骨的风范。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