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徐辉祖,徐增寿的功劳又怎么算?
谁也不知道其中的真相如何,但徐家确实做到了一门二公,显赫了二百多年!
“徐兄跟我推心置腹,我也只有如实相告。你们现在舍弃一些,看起来是损失了,可若是外贸做起来,那些田产,店铺,作坊,都会十倍发展,你们的利益不但不会少,还会暴增!”
柳淳道:“我一直相信,只有大格局,才能赚大钱。你们徐家若还是任由一个妇人掌管财产,凭着她的见识和手段,迟早会出大事情的!疏不间亲,我言尽于此,徐兄自己思量吧!”
徐增寿叹了口气,“柳兄如实相告,我已经感激涕零,可,可我怕大嫂一时未必能想得明白,这家中不和,也实在是让人笑话!”
柳淳深吸口气,“徐兄,你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既然你不好出手对付女流之辈,那何不请一个女流之辈出手啊?”
“你是说……锦儿啊?”徐增寿眼睛眨了眨,突然大笑起来,“好!就冲小妹的本事,制服大嫂,不在话下!”
……
徐增寿急吼吼去找徐妙锦了。果不其然,三天之后,徐妙锦在后面花园凉亭设宴,请大嫂过去,谈外贸的事情。
大嫂本不想去,但徐妙锦给她送来了计划采购的数额,上面的数量和金额实在是诱人,让大嫂怦然心动。
她忍不住前来赴宴。
见面之后,徐妙锦却不跟她说什么,只是闲聊一些没用的事情。大嫂不悦,就在她要发怒的时候,突然发现,来时的回廊,已经多了十几名甲士。
“你,你想干什么?”大嫂脸色苍白,慌忙道:“三,三妹,你想对我不利?”
徐妙锦微微一笑,“大嫂为何要这么看小妹,我可没那个胆子……你放心,就是让你在湖心亭坐一个时辰,这里凉快,透着清冷,能让人想清楚很多事情。”
徐妙锦握着茶杯,淡然品茶,可心里却是起伏不定!
乳母孙妈妈是怎么疯的,说起来是因为孙儿落井死了,其实这笔账还跟大嫂有关系,徐妙锦去北平之后,大嫂就以节约开支为由,削减了徐妙锦身边人的例银。孙妈妈每个月拿到的钱少了一半。
她平时要接济家里,现在钱少了,她不敢跟家里说,也不能少给家里的……只有私下里多做女红,经常熬通宵,熬得眼睛又红又肿。
做出来的东西卖了换钱,才能勉强够给家里的。徐妙锦在的时候,几时让奶娘如此窘迫过!
偏偏孙儿来看她,孙妈妈忙着针线活,一眼没照顾到,孩子掉进了井里……这才有了之后,孙妈妈把徐妙锦给她的首饰细软,拿出来捐木鱼赎罪的事情!
“嫂子,徐家好歹是勋贵豪门,世袭罔替的爵位。你管理家宅的时候,多少要想想徐家的脸面,别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坏了徐家的名声,甚至引来杀身大祸!你也不用生气,从今往后,我会带着身边的人,搬出徐府。至于我的嫁妆,也不劳你费心,我自己能安排!”
说完,徐妙锦大摇大摆往外面走,大嫂脸色变幻不定,猛地追上去。她眼瞧着,徐妙锦从甲士让出的小道离开,等她追过来,甲士扭头,像是墙一样挡住了她。
这帮人身强力壮,披着几十斤的重甲,跟一个个铁罐头似的。他们也不说话,任凭大嫂打骂,就是不动不摇,直到一个时辰。
等甲士散去,大嫂急匆匆跑回去,发现她房间的各种文书,账册,地契,田契,卖身契,悉数被带走,连一片纸也没给她留。
大嫂一屁股坐在象牙床上,凄厉大哭,却半点用处也没有……
“妙锦这丫头,算是被柳淳给教坏了,怎么都是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徐妙云忍不住抱怨。
在她旁边,站着丈夫燕王朱棣。
朱棣却笑道:“我怎么觉得小妹干得不错啊!将门虎女,快意恩仇,颇有岳父的风范,这调虎离山计用的,真是恰到好处!”
徐妙云气得哼了一声,“你最好跟我说,可千万别让那丫头听到,若是不然,她非惹祸不可!“
朱棣满不在乎,“惹祸就惹祸,我这个姐夫,就是要给她撑腰!”
朱棣说着,揽过妻子的肩头,指了指身前身后的大船……“你瞧瞧,这是多少东西!”朱棣豪情万丈……“这次父皇万寿,咱北平拿出来的东西最多,父皇一准高兴。”
朱棣没有往下说,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要让京城的官老爷们瞧瞧,咱朱老四的实力和本事!
这一百多艘漕船,就是朱棣治理地方政绩的最好证明。
该让京城的人开开眼界了,看谁还敢说北平苦寒贫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