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而让他睡地铺,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又劳烦他一路上诸多照顾,还有昨晚见他勇救阿紫的行为,着实让她感动不已。所以即便之前对他有多大的成见,现在也风轻云谈了许多,对他说话的语气自然也温柔了许多。
“炎炎夏日,怎么会凉。”楚千寻面无表情,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而后又抓起桌上的馒头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
炎炎夏日?分明是刚刚到初夏,哪里炎炎了?不过她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并没有说出口。而是伸着筷子夹了一口小菜放到碗里,又抬头看了看他,小心地说道:“城哥哥,既然不凉,今晚我睡地铺。我们争取今天就把事情办好,明天一早就回京城。”
“我睡。”他固执地说。
“不,我睡。”裴子慧也不示弱,“你是县太爷,我只是……”
顾青城端碗稀里糊噜地喝了两口米粥,抬头打断她说道:“这里没有县太爷,只有男人和女人,男人自当照顾女人。”
“可是……”裴子慧话没说出来,忽听有人敲门。
“恩人,请问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恩人?是叫我们吗?”两人同时露出诧异之色。
裴子慧忽觉声音耳熟,忍不住眉心一动,放下碗筷赶紧去开门。
“原来真是你呀!”她拉开木门,看见门外站着昨晚从冯十八手里救下的姑娘阿紫,只见她神情憔悴,头发零乱。忙关切的问道,“阿紫,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让你逃走的吗?”
“恩人,我总算找到你们了。”阿紫一见裴子慧,脸上立马露出悦色,并且扑腾一声直接跪倒,“阿紫拜谢恩人救命之恩。”说罢又弯腰磕了下去。
“哎呀,这可使不得,赶紧起来。阿紫姑娘真是言重了,我们只是帮你个小忙,何谈救命之恩?”裴子慧连扯带拽地将阿紫从地上拖了起来。
阿紫起身,抽泣着摇头:“不,恩人,您是救了阿紫的命,若您不救阿紫,阿紫同那恶霸回去,也一定是会死的。”
裴子慧急急问道:“那你怎会追来的,不会冯十八又找你的麻烦吧?”
阿紫忙摇头,“不是的,昨晚冯十八估计被恩人打成了重伤,他府上的人跑来将他抬了回去,没有人再来扰我。”
听她这么说,裴子慧拍了拍胸脯,感觉放心了许多。
“别净站着说话了,先进屋来吧。”顾青城在屋里出声道。
阿紫迈步进屋见到他,难掩兴奋之色,当即又要跪倒,却被一旁的裴子慧拦下了,略带责怪道:“不要总是跪了,刚才都跪过了。”
阿紫笑了笑,没有跪,但却兴奋地对顾青城说道;“恩人,我昨夜挨家客栈地找你们,这不,找了一夜终于找到了。”
“既然那肥汉子没有再扰你,你为何还来找我们?”顾青城放下筷子正色问道。
阿紫脸一红,“我特地追来,是想随你们走。”
“随我们走?”裴子慧难掩惊讶的看了看阿紫,又看了看顾青城。
“恩人。”阿紫再次扑腾跪倒,眼泪扑籁而落,“阿紫现在是无父无母,无亲无故,也不知去何处落脚。从前我是在大户人家做丫头的,但是有一回阿紫手笨打碎了主人的一个花瓶,主人就大发雷霆将我卖到了妓院。我到妓院扫了三天的地,就遇到了冯十八那个恶棍,若不是恩人相救,助我脱离苦海,我,我……所以阿紫愿意随恩人走,侍候恩人,做牛做马报答二位恩人的大恩大德。”
“你要跟随侍奉他吗?”裴子慧眨眨眼睛再次确认着。
阿紫破涕一笑,“当然也侍奉您呀,夫人!”
“夫人?”裴子慧一愣,不过转尔又明白了几分,难怪阿紫会误会,她和顾青城同吃同睡的,在外人看来可不就是夫妻嘛!连先前遇到的几位掌柜的都误会了,何况是阿紫。
可是别人误会也就误会了,若阿紫日后一直跟着他们,总要将事情说清楚才好,裴子慧笑着言道:“帮你打倒冯十八的人是他,你对他报恩就好,对我就不必了,何况我并不是他的……”
“好吧,你要留下就留下吧,我娘子正好缺一个贴身侍女,有人在旁照顾着她,我也好比较放心。”顾青城又开口了,但嘴才刚刚闭上就突然觉得胳膊猛地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自己的皮肉正被掐着,掐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