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是要强之人,不用在他面前靠那些微弱的眼泪来博取他心中点点的怜爱,我不是他的那些柔艳娇娥,从来就做不到在他怀中安隅一角的温柔。
“呵呵,是吗?”他突然冷笑一声,迫视着我,“那为何你一直都想离开朕?”
这一问,问得心中一抽,似被人死死的掐住,喉间打结,莫非是我昨日酒醉之言,尽数被他听了去了,我一阵瑟然,沉默良久:“臣妾从没想过要离开皇上,皇上当日说过,见一次就厌恶一分,既是如此,臣妾无趣,也不想碍着圣上的眼睛,自然想离开。”
他怔怔的望着我,面色更是如同浸了冰雪,出神许久,目中怒色才稍敛,他扳过我的身子,正对着他,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坚定,沉沉的说道:“絮儿,你听我说,昨日之事,并非朕本意!”
他松一口气,我仰着头,静默不语,待他下文,只是心里升起一股鄙夷,一句非他本意?就能将我心里的屈辱都尽数摸了去么?
“非皇上本意?好,臣妾已经听到了,也知道了,恕臣妾先行告退!”我冷笑一声,转身急走,不想再听他说半句言语,但是心底的伤却不能放开。
“你可知道,若是昨日朕不处罚于你,朝中又会怎样一场风雨!”
我想从他手中挣脱,却发现他的手劲出奇的大,他眼睛冷冷的盯住我,冷声的说道:“后宫和朝廷千丝万缕,云淑仪的父亲可是右丞云开!你清楚了么?”
他的话让我心中一窒,忘记了挣扎,乍听他口中说出缘由,脸上似被蜜蜂蛰了一下,轻轻抽搐,再说不出话来,顿时这院内陷入一片死寂无声。
以臣制臣,权之所在,利之所在,乃君权所授,到飞鸟尽,良弓藏,又必弃之,君臣制衡,才万世可期,这不就是千古帝王之术么?
“你如此聪慧,又怎不知进退!莫非还真是因妒生恨,吃了醋了!”他盯着我,语声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从我怀中抢过秦筝,宠溺的看着我:“别对昨日的事情耿耿于怀了!你看这筝倒是可怜,被你活活的挑断了手筋!”
被他此时说的话又气又急,我恨恨的瞪他,脱口道:“谁耿耿于怀,我不过是恼你一心护着。。。。”话冲出口中,方才后悔自己失言,若再狡辩也不过苍白无力,轻咬嘴唇,不再说下去。
“恼我怎样,呵呵,早知如此,朕就该让你继续恼下去!”幽眸暖暖,眸中清晰的照出我的影子。
我从他手中抢过秦筝:“可惜了这上好的弦!”
他俯身过来,气息翻涌,如同柳絮轻波,喉咙中发出一声低应:“嗯,把雪影的马尾鬃剪来,重新把弦做上不就好了!”
我狠狠的剜他一眼,这人怎么这样,居然要剪我的雪影的马鬃,真是可恶。
他朗朗大声一笑,满心都是柔软,从未想过,他也会有如此温柔神台,勾起的微笑再无讽刺,发自于心,真与假,我还是分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