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飞鸟振翅的声音,清晰的空气带着寺庙里的梵音,从遥远处传来。
自己死了吗?
朦胧着,我抓住了一个人的手,冰凉但是柔软,似带给我无穷无尽的力量。
是红衣的!
“姐姐。。。。”模糊之间,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抓住那人的手,不肯放松。
烛火昏暗,房间里淡淡的檀香,袅袅的从香炉中飘出,我睁开眼睛,只觉得好冷,泪眼朦胧的看着床顶的红帐,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红衣坐在床边,美丽的脸上,溢满了温柔,爱怜。用手指绕起我的凌乱的长发,轻轻的说道:“妹妹,大夫说你身子弱,可要好好的休息,你父母的尸身,我一早就请人将他们埋葬了!”
红衣的话像是一泓温泉,缓缓的流入,早已支离破碎的我只因为她这一份温暖,突然心中一片清明。
红衣拉过我的手,“絮儿,”她欲言又止,似不懂怎么来安慰我,终是没有再说,她徐徐转身,缓步离开,在门口处又回头说道:“不管怎样,你终究还是会活着的对吗?”。
我盯着那抹渐淡渐远的红色,紧紧的咬了唇,挺直了脊背,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去,我怎么配得起柳这个姓。
从枕下拿出那把泛着晶亮的匕首,那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了,爹!娘!你们放心,絮儿一定要好好的活!
不管如何我都知道我是不愿意去死的,否则今时今日我绝不会苟活在这里。
只是,充入官妓!真是可笑!堂堂景天的大司徒,柳家的千金竟也会有此一天!
第二日,我收拾了一番,穿上昨日红衣给我的紫色衣服,刚走到廊檐上,就听见里面一阵争吵,不由得皱了皱眉,抬脚想进去,只听到王妈妈不屑的声音。
“我说,傻女儿,你和那丫头非轻非故的,何苦这么费神?”
我推门的手僵在半空,不由得有些失笑,果真这世上都是势利的人罢了。
“妈妈,你既然说了这丫头归我红衣调教,那么妈妈你就不要多说!”是红衣的声音。
王妈妈听完她的话,只气得双脸通红,双手一拍桌子,怒道“你看那丫头,才来这藏春阁多久,在床/上都躺了多少天,别说以后指望赚钱了,怕是个短命的人!我的藏春楼的银子可不能都花在这丫头身上!真以为自己还是柳家的小姐!”
我倚在门边冷笑,又听这红衣冷冷的哼了一声,“不管如何,既然那丫头叫我一声姐姐,又是妈妈你看重的女儿,又何必拘泥这几日的花费!”
“算了算了!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如今我这老婆子有现顿,没下顿,也就指望你们几个了!爱怎样怎样吧!”王妈妈气匆匆的拉门而出,见我倚在门边,剜了一眼,啐了一口,扭着腰下楼。
朝着她的背影,我带着我与生俱来的骄傲喊道:“妈妈,我柳絮有朝一日定会成为这藏春阁的头牌!”她身子有些迟疑,并不说话,扭着水桶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