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就问过了,这个量我能够承受,没有自不量力。”
本来想说教两句的宋长河一顿,脸上的表情又是无奈又是心疼:“我是说你还是个孩子,挣钱的事有你爹我,还用不着你操心!”真是气死他了。
“我要买录音机。”宋小三说。
“啥?”宋长河无语,这事不是早翻篇了吗?合着人家一惦记就是半年!当初他说给他每月存五块可没说假的,他就这么等不及了?
“三儿啊,录音机有那么好?家里不都有收音机了?”刘二花就不明白了,怎么就这么心心念念着它呀。
“不一样。”他说。
得,这位认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了。刘二花是服了他这三小子,这孩子上辈子到底是个啥人啊!
对于这笔钱的保管,刘二花坚持她来保管,对此宋小三持完全相反的意见。
“钱放妈你那里最多就是放着,可在我这里就可以钱生钱,您说是放我这儿还是您那?”宋小三一脸神秘的说。
“钱生钱?”刘二花都觉得他可能是挣了点儿钱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你当这是老母鸡下蛋呢,还能给你下小的,想什么美事呢!”
“反正就放我这儿,您就别管了,只等着用录音机就行了。”宋时雨自信满满的说。
刘二花还要说什么,宋爸爸拍板就给小三,他自己挣的怎么保存怎么分配都由他自己说了算,还跟几个小的说以后都这样,谁挣了钱算谁的,他们不掺和。
这话一出,几个小的连连欢呼爸爸万岁。
不太懂这话啥意思的宋小四跟着瞎咋呼,宋时风野心勃勃的要挣大钱,宋小三真心感谢爸爸的支持与理解,他觉得自己的爸爸就是天下最好的爸爸。
刘二花听得翻白眼直翻,合着这是坏人都让她做了,他来当这个好人。
宋小三多周到的人啊,拍完爸爸的马屁就拿着钱给老妈:“妈妈,这五块是儿子孝敬您的。”
刘二花惊讶的看着他,乐了,也没要他的钱,拍了拍他的脑袋,“就你会哄我!我还差你那五块钱?”
一家人乐乐呵呵的过了一个充满喜悦的新年。
***
“领导,您怎么去买一个小孩儿的对联?这个咱们单位老徐小孟就能写,你何必自己掏这个钱?”车上,二十几岁司机不解的问。
“你不觉得那孩子很有意思?”三十几岁穿中山装的清俊男人笑着说。
“有意思?字写得不错?”他实在没看出来有意思在哪儿,刁滑倒是不少,精豆子似的还知道要订金呢。
“你还不如那孩子。”另一个五十来岁头发花白的男人笑他:“你当领导就是买个对联?领导怎么不买对面男人的?你忘了前段时间下的文件?”
“噢!”男人一拍脑门,“书记这是鼓励经商呢!领导就是领导,要不我怎么不是领导呢,想的就是没领导远啊。”他不知道真心还是假意的拍起了马屁。
“好好开你的车。”
“领导,那文件下来也有段时间了,可没见省里有动静,谁知道后面是个什么章程,您这样会不会太冒险?”花白头发的男人不无担心。
被唤作领导的男人笑笑,“放心,天变不了。”
“也是我想得多,老了,整怕了。”花白头发的男人感慨。
“回家过个好年。”
等过完年回来,这位年轻的领导看到家属院里好几家门上都贴着同样的对联,都不知道说他们什么好,还不如一个孩子有远见,一群废物!
没明白就没明白吧,他还挺爱听这小子左一个先生又一个先生,让他想起过去的旧时光。
要说这宋小三儿也有意思的很,现在大家喊人不是同志就是师傅,尤其是像李老头这种干修理的,通常都是一声师傅开头。可宋时雨偏不,什么同志,满大街都是同志,可他们真的志同道合吗?师傅,又算怎么个称呼,在他看来会摆弄这些电子产品的李老头那是有大学问的人,这样的人就应该尊称为先生,只有先生这个称呼才对得起他这一身的学问。
李老头第一次听他这么喊还愣了一下,问他为什么这么叫他,他就把自己的道理叭叭叭一说,别说,让人听的还挺顺耳的,也不知小小年纪的他哪里来得这么多道理。为他这句先生李老头平时古怪的性子都收敛了八分,对他格外的和颜悦色。
这时,帘子被掀开,一抹阳光透进来,也就是瞬间的事,随着落下的帘子阳光再次被拒之门外。
这也足够看清来人了,是一个十三四的少年人,皮肤蜡黄发黑,麻杆儿似的细瘦一条,身上蓝色的衣裳不知道穿了多久,肩膀袖口都磨得起毛没了颜色,灰秃秃的挂在身上,没有半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