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园子里的住所,皇帝既去长春仙馆,恐怕令妃的事与富察皇后脱不了干系,看来令妃注定要失势一点时间了。
“令妃不懂事,皇帝罚她思过理所应当。”太后亲自盖戳,慧娴只有点头听从的份。
“宫里的妃嫔不少,能体贴圣心的却没几个,难怪皇帝不痛快。”’
儿子心情不好,自然是媳妇的错。太后也不能免俗,语气就带了嗔怪。
“是臣妾失职,”慧娴起身领罪,越发谦勉道:“后宫姐妹皆心系皇上,令妃禁足,可妃嫔中,臣妾想着还是有懂事的孩子,能为皇上解忧。臣妾前来,就是想烦劳太后,以您的名义办一回赏荷会。到时席上诸位妹妹,娇花一般,若有能入了皇上的眼,讨了皇上的欢心的妹妹,臣妾就心满意足。”
太后赞道:“皇贵妃贤德,一心为了皇帝考量,是皇帝的福气,快起来,哀家应了就是。”
慧娴起身走近太后,笑道:“太后谬赞,臣妾愧不敢当。臣妾也是想着,皇上膝下只有六位阿哥,公主也只有两位,各位妹妹若能得幸,为皇家开枝散叶,是大清之福”
太后满意极了,连赞慧娴几句,慈爱道:“赏荷会就定在五日后吧,一切由你安排。”
慧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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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明园因为赏荷会如火如荼,热闹非凡的时候,紫禁城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没有了皇帝在,留下的妃嫔不必争宠,宫人没有主子伺候,似乎连争斗也没了缘由。
紫禁城下的暗流缓缓滚动。
“主子,您小心脚下!”
舒贵人挺着偌大的肚子,由两个宫女躬身搀扶着,慢慢跨过门槛。
“皇上回銮的日子定了吗?”
舒贵人瞧着快生的肚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乌苏顿了顿,委婉道:“几年没去园子……皇上,太后可能会晚几日方回。”
舒贵人停下脚步,盯着乌苏的脸不放,“你们可是瞒着我什么事?”
乌苏面色闪过犹豫,不敢回答。
舒贵人厉声道:“还不快说!”
乌苏慌忙跪下,颤抖着道:“皇上传旨回来,今年的中秋在园子过了,奴婢等怕主子伤心,这才隐瞒,请主子恕罪。”
“只是这个?”
舒贵人缓过神,皇上不能在她的孩子出生前回宫,她早有预感,乌苏若只是怕她伤心才隐瞒,未免太过刻意。
“此事可以暂且不罚,可你若还瞒着本小主什么事,本小主饶不了你!”
乌苏知道主子说得是真的,忙道:“奴婢不是有意瞒着主子,是娴贵妃担心主子不能安心休养,不准告诉主子。”
舒贵人心中一沉,竟然真的有事。
“说!”
乌苏不敢再隐瞒,全都说了出来。
圆明园与紫禁城每日都有往来,故而园子里的消息都会传到宫里,尤其是皇帝的消息,更受宫里娘娘们关心。
令妃失宠的消息就在第二天传来,舒贵人和留在宫里的妃嫔无不幸灾乐祸,尤其是舒贵人,早就想好等令妃回来,到她面前怎么嘲讽羞辱,这段时日怀胎都不觉得辛苦了。
后来太后办荷花会的消息传来,更有位常在在宴席上一鸣惊人,得到皇帝宠爱,恨的宫里嫔妃咬牙切齿,又羡慕嫉妒,只恨自己没有福气去园子。
娴贵妃就是这时派人告知乌苏等人,瞒着皇上有新宠的消息,乌苏等人一是不敢不听,二来也是怕主子听了生气,怀着阿哥在气坏了身子,就一同隐瞒了舒贵人。
后来消息接二连三,先是那个得宠的常在升了贵人,后来颖贵人封嫔,皇上又新封了一个宫女做答应,跟去的嫔妃几乎都得了恩宠,乌苏等人更不敢和主子提起。
乌苏说完,伏在地上诉忠心道:“主子您怀着阿哥,身子金贵,等阿哥生下,皇上一定更加宠爱您!”
舒贵人却并没有她们想象的动怒。
摸着腹中的孩子,舒贵人冷静问道:“令妃可有复宠?”
“不曾有令妃复宠的消息。近来最受恩宠是才封的祥答应,颖嫔娘娘和恭贵人平分秋色,令妃被皇上禁足,大约还没解禁。”
“呵呵,”舒贵人冷笑,“这贱人终于被皇上厌弃了,真是太好了!”
乌苏直觉主子反应不对,就听她问道:“恭贵人是谁?”
“是林常在,皇上下旨和颖嫔一起晋封。”
“是她啊!”
舒贵人疑惑道:“林氏去园子了?”
“听说,是皇贵妃派人来接林常在去了园子。”
乌苏小心回道。
“原来如此,”舒贵人冷笑道:“是嫌永寿宫的庙小,攀上皇贵妃的高枝了!”
“还有什么事情,你一并告诉我。”
舒贵人让乌苏起来,面色严肃,目光在她身上刮了一遍,
“娴贵妃素来不喜本小主,她能安什么好心,她是想让我耳目闭塞,你是永寿宫的人,是本小主的人,帮她隐瞒,能得什么好?日后真出了事,谁都跑不了!”
“听懂了吗?”
“奴婢知罪。”
乌苏战战兢兢道。
舒贵人返身回到宫内,看了看右面宫室道:“陆贵人被愉妃带去园子,可有受到皇上宠幸?”
乌苏一一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