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叶赫那拉氏也算是大族出身,昔日犯下大错,皇上顾念情谊,只夺了位分,由娴贵妃管教。原还以为她悔过了,正月里皇上去赏梅,瞧见一着红梅白地裙舞衣的美人,月下起舞,风姿绰约,皇上见了可不喜欢,就在旁边的暖阁里幸了那美人。”
“那美人就是叶答应?”
慧娴还真不知道此事,闻言问道。
愉妃面色通红,掩袖瓮声道:“是令嫔。”
嘉妃风眼眯起,嘲讽道:“叶赫那拉氏可没那么好的本事,知道皇上行踪,巴巴的在梅林跳舞。”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叶答应与令嫔素来不对付,怎么她复位还和令嫔有关?”
嘉妃红着脸低声道:“臣妾和愉妃妹妹也是凑巧,听说梅园的梅花开得好,去南三所看望永珹和永琪后便一道去赏梅,谁料到养心殿的人拦在园外,臣妾恍惚听到,叶答应来折梅花,闯进暖阁了。”
“……”
慧娴内心呵呵哒。这么劲爆的事情,渣皇帝果然没有节操可言。
“这事毕竟不体面,底下人纵然知道,也不敢传,娘娘若不是问臣妾与愉妃,其他人也是不知道叶赫那拉氏如何复位。”
愉妃亲眼目睹,至今还臊的慌,恨恨道:“娘娘,叶赫那拉氏如何复位,纵然为嫔为妃,臣妾也管不着人家的福气,可这样的人住到承乾宫,臣妾实在不能与她同住,败坏了臣妾的名声事小,五阿哥年纪小,臣妾也不能让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子和五阿哥离的太近。”
“叶赫那拉氏不是住翊坤宫,怎么又要挪到承乾宫?”
慧娴问道,“是皇上下旨了?”
“皇上的旨意尚未下达,不过娴贵妃遣人来和奴婢说了。”
愉妃起身跪拜道:“臣妾知道为难娘娘,可叶赫那拉氏这般品行,素来桀骜不驯,娴贵妃却要挪到臣妾宫中,臣妾实在管教不得。”
“愉妃先起来吧。”
慧娴沉吟道:“若是单是娴贵妃的意思,本宫倒可以驳了,可若皇上也有意把叶赫那拉氏挪到承乾宫,本宫也替你劝说一二,不过皇上是否听从,本宫亦是无能为力。”
“娘娘愿意开口,臣妾就感激不尽。”
愉妃面露苦涩,“实在不行,臣妾把承乾宫让给叶赫那拉氏,即便住的偏僻些,臣妾也不愿与她同住。”
“你胡说什么,”嘉妃一脸恨铁不成钢,“她不过是个贵人,哪里塞不下,你身为妃位,怎能由你让她?”
“嘉妃说的是,”慧娴也不赞同愉妃这种想法,“叶贵人纵得皇上欢心,也没有这么大的体面,让你给她让位,本宫知道你不愿与她同住,皇上纵看在五阿哥的份上,你也不必如此灰心丧气。”
嘉妃说完愉妃,转头朝慧娴道:“娘娘,那叶赫那拉氏挪哪里都好,臣妾的启祥宫地偏狭小,住不得这尊大佛。”
慧娴笑道:“本宫知晓,你把心放回肚子里。”
嘉妃欢喜道:“臣妾多谢娘娘。”
慧娴与两人又说了些琐事,面露倦色。
嘉妃,愉妃对视一眼,起身行礼道:“臣妾叨扰许久,就先告退了。”
慧娴颔首。
送走两人后,慧娴命人叫来小康子。
“叶贵人挪宫的始末,你可打听出来?”
小康子回道:“叶贵人复位后,听说颇受娴贵妃冷待,挪宫之事八成是她自己的心思。”
慧娴点了点手心,“叶贵人复位的缘由虽然被禁令,娴贵妃却未必不知晓。毕竟叶赫那拉氏住在翊坤宫,忽然皇上下旨复她为贵人,娴贵妃知道留心,难保发现不了。”
小康子称是,“嘉妃素来唯恐天下不乱,纵然封了下人的口,嘉妃也未必不会告知娴贵妃,娘娘您说会不会是娴贵妃不喜叶贵人,不愿留她在翊坤宫。”
“也有可能。”慧娴道,“娴贵妃虽然要讨皇上欢心,但她所谋甚大,叶贵人虽得了宠幸,但娴贵妃只怕更嫌她污了名声,不愿留她也是有可能。”
“主子您说娴贵妃为何要迁叶贵人到承乾宫,永寿宫可还空着。”
“本宫不是娴妃肚里的蛔虫,怎么晓得她的想法?"
慧娴心里尚在震惊,抚手道:“怪不得令嫔这些日子安静,大选的秀女几日了,也不见她出来走动。”
“令嫔与叶贵人有仇,这回可以说是她一手帮叶贵人复位得宠,只怕自己心里怄气呢!”
小康子幸灾乐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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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令嫔秀美的脸上狰狞不已,连摔了一套茶盏,伏在榻上喘气。
“主子您消消气,别为那贱人伤了身子!”
宫女端着冒着热气的暖粥,劝道:“您多少吃些东西,身子要紧,养好了身子再去收拾那贱婢!”
令嫔抬起头来,若不是眼圈微红,谁也看不出她刚才气急败坏的表现。
“本宫费尽心机,才在宫中有了一席之地,那贱人这般羞辱我,害我沦为宫中笑柄!”
令嫔喝了两口甜粥,心火上涌,一把丢下杯盏。
“她不是要复位吗,本宫成全她!”
令嫔示意宫婢上前,低声嘱咐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