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最好还是要一个名列前茅的学生来致辞，你们班的……等下次再说？”

    高二一班的班主任说：“我觉得吧，我们来发表致辞的同学必须是拿到了奖学金的，这样才能表现出最诚挚的谢意。”

    接着他又话锋一转。

    “但是高二的孩子们作业太多，还是不要花时间去准备演讲稿了，我们就把这个机会让给高一的孩子们。”

    说罢，他想看了高一一班的班主任。

    一班班主任：“……”

    看我干啥？看八班的啊！

    一班的班主任说：“我觉得八班的老师说的挺好的，她们班姜白，真的是个品学兼优的孩子……”

    不是她不想给自己班里的学生争取这个名额。

    凭心而论，姜白无论各方面都比他们班的学生优秀。

    教导主任对于高一年级的姜白也略有耳闻。

    毕竟数学竞赛，加上庆大数学系橄榄枝，这次考试又考了个年级第一。

    天知道姜白已经、已经很控制自己了。

    要不然，数学和物理怎么可能会丢分？

    可这个成绩还是在老师中引起了轰动。

    因为有数学竞赛这个珠玉在前，老师们也没想过姜白抄袭。

    所以，如今姜白之所以学习这么好，只有一个解释……这孩子以前就没想好好答卷子。

    要知道，十二中不是那种说进就能进的学校。

    也需要中考成绩达到一定的分数，差一分好几万呢。

    教导主任查了，姜白考进来的成绩还不错。

    只是不知道这孩子前面两个月是怎么学的，成绩居然差劲的一度要被退学。

    现如今姜白的成绩又恢复，甚至还在往上爬。

    教导主任惊讶过后反而会觉得理所应当。

    高二的一群班主任们瞪大了眼睛。

    迅速的询问起高一的老师来。

    ——这么大一个瓜怎么能不不分他们吃？！太太太过分了！

    这可是妥妥的黑马！逆袭！

    听起来太刺激了。

    当然，如果姜白有什么可以快速提高自己成绩的方法，他们也很愿意拿回去分享给自己班里的学生。

    教导主任有点尴尬。

    他们不是来讨论那个、那个致辞同学的事情了吗？

    怎么变成了高二高三年级班主任开始当吃瓜群众？

    还有，那个高一八班从来不喜欢在会议期间的班主任此刻居然说的唾沫横飞，比说书先生还要文采斐然。

    教导主任：“……”

    并没有打断八班老师的演讲，因为、因为他也想知道这件事啊。

    最后会议结束的时候，一群人已经熟知了‘姜白’这个名字。

    教导主任：“既然大家没……”没意见的话，就姜白来致辞了。

    可他话还没说完。

    高二一班的班主任就说：“一定得让姜白来致辞！我好想见见这么乖巧的姑娘！”

    “对对对，必须姜白。”

    教导主任：“……”

    行行行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打响之前。

    班主任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走到何雨檬旁边的窗户边上。

    给正在玩手机的何雨檬比划着手势。

    何雨檬紧张的要哭了。

    完蛋了，上课玩手机被抓包……班主任要没收手机。

    哭唧唧，回去肯定要被老爹念叨。

    班主任比划完，以为何雨檬懂了，于是就站在教室门口等待姜白出来。

    等啊等。

    何雨檬出来了。

    班主任虽然很疑惑但还是要装出老师无所不知的样子：“……”

    何雨檬眼泪汪汪的交出手机。

    对天发誓，“老班，我以后再也不上课玩手机了。”

    班主任：“……”半晌无语。

    不过今天心情好，饶过她了。

    班主任没拿手机，反而轻轻在何雨檬摊开的手掌心拍了一下。

    “行了，以后多跟你同桌学习，今天就饶过你。”

    “我给你比划的手势你看懂了吗？”

    何雨檬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难道不是叫我出来？”

    班主任：“……让你叫姜白出来。”

    何雨檬：囧( ╯□╰ )

    何雨檬一听不用收手机不用告家长，开新的一溜烟儿就跑回去。

    然后把认真听课的姜白戳一戳。

    “老班叫你出去呢。”

    姜白左眼皮一跳。

    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不是这么比喻的。

    可班主任的话不能不听。

    姜白放下笔，出门了。

    班主任美滋滋的给姜白宣布了一条喜讯。

    “咱们学校最近多了一个什么奖学金，到时候你们年级前十都有一千块的奖学金呢。”

    “这周五就开表彰大会，你代表我们学校给赞助商致辞。”

    姜白松了一口气，“好的，我知道了。”

    班主任笑了，“嗯，那你在周三之前把稿子给我看，周四我们彩排一下。”

    姜白想，这都没问题。

    丰泉这边，下班之前收到十二中发来的邮件。

    “丰经理，您好，这是我们完善的表彰大会流程，致辞同学已经被定下来了。”

    丰泉正要打开。

    但一看表，五点半了。

    该下班了。

    丰泉自言自语：“最近加班加的太多了，这就留着明天早上回来看。”

    丰泉关了电脑，不用加班一身轻松。

    还自认为很潇洒的跟前台秘书打招呼。

    “丰经理今天有喜事。”

    丰泉笑着回道：“不用加班算不算喜事？”

    前台秘书：“……”算，而且她们现在就在加班。

    委屈巴巴，羡慕嫉妒恨。

    刚说完不用加班，非常装逼的丰泉才出公司大楼。

    私人电话突然响起。

    丰泉：“……”虽然十分不乐意，但、但、但还是得接。

    因为这铃声是丰泉为调查白月光姜白的私家侦探专门设计的。

    “老板，姜白的墓地，有着落了。”

    丰泉：“……”没说话。

    那边的私家侦探话语中夹杂着自豪。

    “我也是调查了很多蛛丝马迹才找到，总算可以给您一个答复。”

    为了调查这个，他黑进了监控系统，调查了当年每个车站、机场的监控。

    对比了十几天，眼睛都看红了，终于找到了当时抬着姜白身体的那个律师。

    这样一来，一切就容易的多了。

    虽然那是私人飞机，但也得在正规机场降落。

    这么顺藤摸瓜下来，完全可以找到当年埋葬姜白的那座山。

    私家侦探以为他惊喜的要疯了。

    “您为什么这么久没说话，是因为很开心，所以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吗？”

    丰泉咬着牙：“是、的、啊。”

    于是，才打完招呼，出了公司大门不到十分钟的丰经理又双叒叕回来了。

    秘书们亲切的、饱（兴）含（灾）同（乐）情（祸）的跟丰泉打招呼。

    “丰经理来上班啦。”

    丰泉：“……”

    丰泉进入姜湛的办公室，把私家侦探的消息一字不漏的传给姜湛。

    姜湛目光深沉，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可丰泉却能感受到，姜湛心中的凄凉。

    ——姜白墓地找到的话，那就意味着一切都尘埃落定。

    姜白真的死了。

    这世界上就算还有其他姜白，那都不是他的。

    丰泉担忧的看着姜湛，没敢再说话。

    姜湛闭上眼，捏着自己的鼻根。

    半晌，才吩咐道：“今晚连夜出发过去，你去机场安排，我给她准备了一些生、生日礼物，我得带上。”

    声音中居然夹杂着鼻音。

    可命令却一点也不含糊。

    丰泉立刻应声：“是。”

    司机已经备好车子，姜湛前几天带着三七给姜白准备的那都是……生日礼物。

    明天就是姜白生日了。

    “能当面送给她，也很不错。”

    三七很乖，姜白这次没有牵着它，而是直接抱在怀里。

    司机看了一眼，但不敢质疑姜总的决策。

    一行人很快到达机场。

    三七第一次坐私人飞机，有点怕，一直蔫儿蔫儿的窝在姜湛怀里。

    姜湛自从知道姜白墓地的消息之后，整个人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强劲的手狠狠捏住。

    让他喘不过气来。

    狗通人性，三七也知道不给姜湛添麻烦。

    下了私人飞机，又坐上直升机。

    直接降落在姜白葬身之处的山头。

    私家侦探也跟了过来，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风老板不是大BOSS。

    那个抱着狗拎着袋子的才是老大。

    私家侦探想，这可能就是姜白的弟弟，姜湛了。

    不过这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出了力，能拿到钱就行。

    “这里没有监控，我费了一番力气才知道墓地的准确位置，就在……”

    还不等私家侦探说完。

    姜湛已经抱着三七，认定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私家侦探：“！！！”

    这个人是神算吗？

    他还去周转的问了很多人，才知道那个地方。

    这个姜湛分明没来过这里，居然可以第一时间就找到路？！

    姜湛每走一步，眼角的泪水都要低落一颗。

    耳边仿佛还回想着当年姜白给他讲过的故事。

    ——从前啊，一对孪生兄弟，相依为命。

    哥哥是猎人，弟弟是渔夫。

    他们家旁边有座很高的山，山上有一座高高的灯塔。

    哥哥到山林里打猎，结果出去的时候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

    夜晚的山林里，豺狼环伺，哥哥打不过他们。

    被狼叼住了脖子。

    就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抱着狼的脖子，祈求说：“求求你，吃完我之后，把不吃的骨头埋在灯塔下面……”

    狼很疑惑，但还是放松了咬合。

    哥哥说：“我弟弟是个渔民，每天都靠着灯塔的光找寻回家的方向。”

    “你把我埋在那里，我灯塔不亮的时候，我的骨头晚上会有火光，他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那些尘封在记忆里的往事被一一的拔起。

    姜湛咬着牙，才能强忍住不去哽咽。

    当年的姜湛说：“姜白，我不喜欢这个故事。”

    他只有姜白。

    他和姜白相依为命，谁也抢不走他的姜白！

    姜白当年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时光回转，现如今的姜湛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姜白居然真的愿意在死的时候，当那个指引弟弟回家路的‘哥哥’。

    灯塔下面果然有一座尘封的墓碑。

    借着微微月光。

    上面刻着几个遒劲的大字，姜白之墓。

    除了这个，什么都么有。

    姜湛把自己准备的礼物一份份的拿出来。

    泪如泉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半晌，他才说了一句话，也是那天姜湛唯一说的一句话。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抛下我。”

    原来，姜白不是抛弃他才不让他知道坟墓的，而是……成了那个故事里的‘哥哥’。

    这个发现让姜湛心痛，可却也把多年来自己被抛弃的伤痕一一抚平。

    其实姜湛想要的特别少。

    只要姜白不抛弃他，就足够了。

    丰泉等到天大亮，姜湛神情缓和了。

    才敢上前给姜湛加了一个披风，询问道：“姜总，我们要不要迁坟？”

    姜湛眼睛有点红，但却完全不压制他的气场。

    他看着墓碑，满眸都是缱绻。

    “不用，我知道她在这里，就好。”

    一切都好。

    姜湛一直在这里陪伴姜白陪伴了三天。

    最后一天是周五，十二中的大会，这是一定要参加的。

    姜湛说：“都说守灵要守够七天。”

    “我才给你守了三天。”

    “你如果没去投胎的话，见见我，好不好？”

    这怕是姜湛这辈子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

    但就算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一辈子若是遇不到一个让自己心甘情愿低声下气的人，那无疑也有一点悲哀。

    虽然，姜白从来不愿意姜湛如此作态、如此摸样。

    姜白要的，是一个披荆斩棘、得胜归来的姜总！

    所以才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姜湛未来能轻松一点。

    当天早上十点，姜湛回到公寓，刮胡子洗澡换衣服。

    十二点，吃午饭。

    下午两点钟，姜湛准时在大会上露面。

    依旧精神抖擞，看不出一丁点三夜没合眼的样子。

    姜白就在后台，当她看到姜湛坐在校长旁边的时候，自己都被……惊呆了。

    所以说，她准备了好几天的致谢词。

    就是要、要、要给姜湛的吗？

    姜白：“……”

    这真是一个令人窒息的操作。

    太特喵的窒息了。

    到底是谁挑她出来当这个学生代表的？！！！

    怎么就能忍心给她挖这么大一个坑呢QAQ

    丰泉陪着姜湛三天，周五回到家，直接摊在床上就不想动了。

    等他看到那封邮件，那个学生代表——姜白。

    黄花菜都凉了。

    姜白先是作为年级第一从姜湛手里领了一个一千块的红包、哦不、奖学金。

    接着第四步，教导主任宣布。

    “请学生代表姜白上台发表致辞！”

    姜白穿着干净的校服，脸上洋溢的青春的笑容。

    心中已经开始………………不可言说。

    姜湛想要打盹儿，毕竟真的困。

    当时强撑着三天，是因为那里有姜白。

    而现在，他在教导主任讲话的时候都忍不住打哈欠。

    可是一到姜白讲话，那念稿子时候抑扬顿挫的语气、语音、语调。

    一下就冲散了姜湛的睡意。

    当年，姜湛读高中，小小年纪就要挑起外公那边公司的大梁。

    很多时候看文件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姜白就说：“我给你念，你听我说话，比你自己看效率高多了。”

    于是，姜湛就养成一个一旦姜白说话，就不由自主认真听的习惯。

    此刻，听着台上姜白的演讲。

    姜湛猛然发现，自己好像不困了。

    而且聚精会神，一会儿再来一场会议都没问题！

    姜白这边演讲完，给在场的老师学生们鞠了一躬，然后淡然离场。

    校长开始讲话。

    不一会儿，刚刚还精神高涨感觉自己可以再来一场会议的姜湛……已经快要见周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