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娟一副愤世嫉俗的呐喊,其它的律师也附和着指责起来,只有我,默默的坐在角落里,心情跌进了谷底。
“希望令尊大人的位子能做的长久。”江铭晟威胁的话语仿若昨天才说过,今天就已经成了事实……
想到乔楚飞我有股深深的内疚。
电视上,新闻里,互联网,大街小巷,到处都在播放王东阳市长贪污一案,我再也没有见过乔楚飞,他也再没来找过我。
我与江铭晟之间的僵局已经不再是林美琪,现在又掺进了市长贪污一案,就算贪污早晚会被人捅破,可我就是不希望那个人是江铭晟,因为别人有可能是正义使然,可他却是因为报复,报复一个不听他警告的男人。
我为自己感到难过,我就像是古代死去皇帝的老婆,他死了也要我跟着陪葬,绝不能再有自己的人生和生活。
当市长贪污案渐渐平息后的第三天,我终于在律师所的门口见到了乔楚飞。
他的脸上明显消瘦了很多,神情也不再是之前那般玩世不恭,我一步步走向他,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
他抬起还算明亮的双眼,苦笑了笑安抚我:“不用说对不起,跟你没关系,怪只怪我老子太不争气,给了别人捅破的机会。”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可我仍然不能释怀,总觉得若不是因为我,他家里不会出这么大的变故。
自古贪官比比皆是,难保他爸下台后新任的市长就不会贪污,面对世态炎凉,我已经忘记愤世嫉俗,只想不拖累身边的每一个人,赵鹏是一样,乔楚飞也是一样。
“是江铭晟做的吗?”我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希望自己是错的。
他点了点头,然后又说:“你知道那天我来找你的时候,为什么心情不好吗?”
“为什么?”难道也和我有关?
“我跟我爸吵了一架,其实那时候江铭晟已经暗示过我爸,只是我爸根本管不了我,他说谁的女人我都可以招惹,就是不能招惹江铭晟的女人,我当时很生气,也觉得很好笑,就狠狠的讽刺了他一下,他打了我一耳光,然后我心情就不好了。”
我抽了口冷气,问他:“你怎么讽刺的?”
“就说他一个市长竟然连一个商人都怕,做的真够窝囊的,趁早下台吧。”他说的轻飘飘,孰不知这话又多么刺激人。
怕一个商人是事实,但乔楚飞哪里知道他父亲的难处,这年头有钱就是老大,当官的又怎样?还不是被有钱的压在底下。
“你爸……现在情况怎样了?”
其实我可以不用问他的,想知道的方法千百种,可是不问这个我又能问什么呢。
“就那样了,贪污了还能怎样,只能尽力把该返还的都返还了,我已经把三家设计公司的股份全退了,下周我要去趟美国,大概二个月后才会回来,所以今天是来跟你道别的。”
还是无法克制的感到内疚,我无声的点头,乔楚飞坐进了车里,但却并没有立刻开走,而是过了很长时间,才隔着车窗重复的强调了一句:“来茴,我父亲的事你真的不用内疚,早晚的事,和谁也没有关系。”
我继续无声的点头,直到他的车渐渐远离了我的视线,我才轻声的说了句:“一跟顺风。”
我沿着青石路一直向前走,经过一家咖啡厅时,看到了熟悉的江铭晟的车。
本来我是无视的走过去的,可是刚走了两步,我发现在他的车旁停的另一辆车也有些眼熟,仔细的想了想,应该是林美琪的。
于是我的步伐便再也迈不动了,我觉得同时看到他俩的车让我很受刺激,于是鬼使神差的进了咖啡厅。
这座咖啡厅二楼是包厢式的,一楼全是沙发座,我扫了一眼大厅,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人,直接转移阵地上了二楼。
二楼有一排全是隔离间,但隔的只是人并不是声音,所以只要经过每一道门帘前都能听到里面的谈话声。
我踩着轻碎的脚步一步步的往前走,经过最后一道门时,我听到了林美琪的声音:“铭晟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心渐渐开始变凉,很凉很凉的感觉,比吃了冰激凌还凉。
我扫了眼他们隔壁,是一间空的包厢,于是我掀起门帘坐了进去,里面是没有封顶的,所以隔壁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我的一颗心有些虚虚的跳动。
“等的再久也没用,我们回不去了。”江铭晟一惯冷冷的声音,却夹杂着丝丝隐忍。
“你还在介意四年前的事吗?”
林美琪开始激动,我正竖起耳朵想听听江铭晟是怎么说的,一名女服务偏偏不合适宜的出现了,她一挑门帘问我:“小姐需要些什么?”
我郁闷的要死,这个时候我要是说话,隔壁可以听的一清二楚,那我岂不是成了窥视狂,那种尴尬的场面我连想都不敢想。
“小姐,你需要什么吗?”
服务员分不清状况的继续追问,我索性装起来了哑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轻声的啊了两下,啊完了我又做出写字的动作,她倒是聪明立马猜出了我是哑巴,知道我要用笔写,马上把点餐的单子和笔递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