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皱了下眉毛,还是喝了一小口。
出乎意料,白水中有一抹甘甜回味,不轻不淡,很是润喉。
他将一盏茶都喝完才问道:“里面加了什么?”
“滕长苗。”白棠清脆答道。
上个月,她在山中挖掘到一棵经年的滕长苗,根部块茎比普通的地瓜还要大数倍。
白棠花费力气将整柱都带回家中,嫩叶掐下来,盐搓了搓,当了下饭的小菜,块茎用井水反复洗刷干净后,切成薄片晒干,用来浸泡茶水,甜滋滋的,家里人都很喜欢。
明哥放下茶杯:“你这姑子长得倒好,性子也辣。王四,把他们家的欠条拿出来,别以为我们是没事找事。”
白纸黑字,还有手指印画押。
白棠瞄一眼,知道没有错,钱是家里欠的,但是她看不得家人被欺负。
明哥笑眯眯凑过来道:“十五两银子,今天到期限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爹是个实诚人,绝对不会赖账。”
“那他几时回来?”
“快了。”
明哥看看窗外:“天都快黑了。”
王四在一边帮腔:“还不了债,你们一家没好果子吃。”
白棠只知道父亲去借钱,这会儿都不见人影,也是暗暗着急,莫非是路上出了岔子,耽误了时间。
家里头这俩个瘟神又该怎么打发才好!
总不能留俩人过夜,他们愿意,她都不敢引狼入室。
屋中静了会,突然外头传来拍门声,碰碰作响。
“白家婶子,不好了,出大事了。”一个妇人尖利的嗓子在喊。
白棠皱眉,听出是胡氏的声音。
两家隔了三间屋,平日胡氏就是个爱搬弄是非口舌的,徐氏不爱同她说话,白棠更不喜欢碎嘴的。
胡氏上门,绝对不是好事。
白棠又不得不开门,胡氏根本不理会她,一把将她重重推开,火急火燎往里屋走,边走边喊:“白家婶子,你们当家的在外头摔成重伤,怕是不中用了!”
白棠一听,恨不得上前将胡氏的嘴给撕了。
徐氏呆在床上,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依旧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石娃。
白棠跟着冲进屋,见胡氏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嘴脸,还想再火上浇油,抓住她就往外拉扯。
“哎,哎,我的话还没说完,你这孩子真不懂规矩,我是来同你娘报信的。”
胡氏的嗓门把石娃给惊醒,孩子重病又遭惊吓,只会缩在徐氏怀中放声大哭,俩条腿胡乱蹬,将盖得好好的被子都掀翻了。
白棠将胡氏一路拖到外屋,胡氏见她沉着脸,欺负她还是个孩子,继续口无遮拦道:“没准你们再往下耽搁,连你爹最后一眼都看不上了。”
明哥抱着看好戏的神情,看着俩人当面扭作一团。
白棠气得牙根都痛,使劲将胡氏推出院门,大喊道:“滚,有多远滚多远,不许你再踏进我们家门槛!”
胡氏想要开口回骂的,迎面一团泥糊,不偏不倚砸在她脸上,开出一大朵惨绿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