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尊儿对秦破大哥的做法感到很失望!
竟然把她醉酒后的话说给君慕白听,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被他这样的人给毁掉的!
不光如此,她还莫名的觉得经过‘发簪事件’和‘取名事件’,自己在君慕白面前更没法说话了……
烟城短暂停留,再度启程。
这次君慕白没有随军,而是选择与她同行。
圣旨已下,大军要在十日内入京,之后只剩下每天紧赶慢赶的路途,经过的城,擦肩的小镇,一座接着一座。
万尊儿已没了玩乐的心思,当她意识到无论去到多远的地方,最终还是会回到京城的事实,那么,路边的风景,请你别太动人。
君慕白不痛不痒的温柔对待,于她犹如凌迟酷刑。
每一刀剜的都是她的三魂和七魄,最后剩下一副空壳,要皮囊来何用?
总结下来就两个字:压抑!
……
九天后,京城外二十里,寅时中。
夜深极了,京郊的官道上只闻转动的车轮和凌乱的马蹄声。
万尊儿睡得迷糊,闷热中睁开眼,发现自己枕在君慕白的腿上,隐约,他正握着一把折扇,轻轻的给她扇着风。
车内没有灯盏,少许月色从窗外渗入,将她睁开的眼眸辉映得异常明亮。
她安静的看着他,然后发现他的视线似乎一直在自己脸上。
一时无话。
这些天的相处模式一直是这样。
临近盛夏,越来越热,秦破说什么也不愿意坐在蒸笼似的马车里,宁可骑马来得爽快,于是有意无意的给他们制造了独处的空间。
不知道是君慕白性格使然,还是他端得太好,万尊儿觉得和他相处越发相敬如宾,彼此的客套都显得小心翼翼。
但,他又会很自然的像此刻这样对她好。
“要喝水吗?”良久,他率先打破沉默。
她点头,坐了起来。
君慕白从旁拿起水袋,打开木塞,只倒了半碗,才是递给她。
她安静的用双手接过,在马车的颠簸中小口的喝起来,连谢都不说了。
因为说了,他的回答必然是……应该的。
“快到京城了吧?”片刻,她问。
君慕白应了一声,“天亮前便会到了,不过……”
不过?
站在天枰两端,他们各自拿捏维护着均衡点,在回到京城以前,他要打破这局面?
这似乎是他的作风。
万尊儿做好心理准备,收拾好软绵绵的脾气,问:“你想说什么?”
君慕白轻声的笑,单薄的光线下,他明灭不定的脸孔竟有几分不确定。
而后,他从广袖里取出一物。
那是支木盒,盒子的大小,约莫能够装下一支簪子吧……
是孔雀簪。
万尊儿眉头一拧,抗拒?紧张?防备?总之她对他戒心不减。
因此,君慕白无奈到了极点,“我一直在等你问,不想你忍到这般程度,是以这么多天,我一直在想,到底我在你心里有多可怕,便是我已经竭尽所能的小心待你,你还是会心惊肉跳。”
到底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