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破知道自己这个弟妹出身第一世家,乃京中首屈一指的名门贵女,结交方面必定非富即贵,可是她却说,与柳元鹤是朋友。
这位‘朋友’岂是随便交得的?
再闻她话语里落魄的意思,分明是出行一趟,想为朋友带份礼物而已,都不知为何被刁难成这样。
秦破一击即中,“弟妹,容大哥说句实话,在东州时,你不也察觉柳元鹤对你加以利用了吗?”
如此还算什么朋友?
面对秦破没有玩笑的面色,万尊儿应道:“大哥的意思我明白。”
她并非听熟识的人三言两语就会动摇,轻易对某人某事某物改变看法。
当然,她更不是任人摆弄的傻瓜。
“柳元鹤在暗中看着怀枝把我掳出皇宫,这件事,回京后我会亲自向他问个清楚,大哥不必担心,他不会把我怎样的。”
秦破误解她的意思,追问道:“你宁可相信他是另有隐情,不得已而为之?”
万尊儿将头摇了摇,始终笑着,“有没有隐情我不知道,光他利用我这点,若他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如大哥所想,这个朋友不交也罢了。”
她坚持先听阿良自己说,然后再做决定。
“既然弟妹已有了主意,我便不多说了。”秦破思量了下,点到为止。
可是啊,他那茂密的络腮胡子却遮不住满脸重重心事。
“大哥真的不想说了吗?”万尊儿越看他别扭,越觉好笑。
秦破抬眸就见她在幸灾乐祸,不禁吹胡子瞪眼。
他张了口,又收住,仔细斟酌了一番才道:“你若不是我弟妹,我才懒得说!那柳元鹤权倾朝野,亦正亦邪,你与他最好保持距离,莫要太深交!你看君芙自从和他玩到一处后,变得比以前更为变本加厉,唯恐天下不乱,唉!”
君芙?
忽听他提起放纵不羁爱自由的公主殿下,再作痛心疾首的样子,万尊儿嚼出味儿,“大哥认识羡娆公主?”
不止认识,应该还很熟!
秦破怔了怔,见她滴溜溜转的眼珠子牢牢抓住自己,索性——
“她是我老相好!”
“噗——”
万尊儿喷笑当场,“老相好?!”
“怎么,你不信?”说起那个万种风情的女人,铁汉秦破立刻溢出得意的柔色,“老子和她好的时候,你还没断奶!”
万尊儿不服气,“那又如何,人家有五任驸马,你不是其中任何一个。”
秦破呸了声,“你说她那几个短命驸马?我会稀罕那些?这个不说也罢,你莫扯远!我是想同你说,柳元鹤为人奸诈,就算你回京当面问他,又如何保证他对你说的都是实情?事关你们祈国朝堂沉浮,我身份特殊不便多言,总之你自己小心,勿要遭他人利用!”
利用她么?
要怎么才算利用呢?
万尊儿跟君慕白说了这件事后,他只说,他知道了。
四个字,足以说明他知道柳元鹤的目的。
“可是,君慕白也有很多事瞒着我啊。”算来算去,她可是最坦白、最实诚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