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记忆里的万尊儿,永远穿着藕粉色的纱裙,小胳膊小腿上都是肉,哪里不胖?
好吧,或许他该换个词儿。
体态丰盈?
若他当初这样说的话,会不会就不用生不如死的抄三万篇经书了?
只是万尊儿,为什么要轻易忘记?
只是万尊儿,在他决心放弃她时……
“呀,王爷,你哪时回来的?”凌潇潇在烦恼中回过头,一眼就看到站在殿中怔怔出神的君慕白。
他好像在原地站了许久,那张惊为天人的帅脸,呃……怎么说?
人在,心不在。
君慕白在前一刻还因为过往的回忆被烦扰得心绪不宁,下一瞬,他被熟悉的声音从久远的过往中强行拉拽出来。
他是不情愿的,他对那段记忆尚存不甘。
而那说话的人,扰乱他的始作俑者,她正用自己事不关己的语调问他:你是何时来的?
天真的脸孔,无邪的神情,是他默不作声的到来让她受了惊。
那她带给他的混乱又怎么算?
一如从前,说他生得好看,他就要等她长大,将她娶做妻子。
一如此刻,他倒宁愿脾气火爆蛮横无理的万尊儿能与他大吵一架!
为什么要在他决心与她断个干净时,突然换了性子,忘了曾经,而后,以一种近乎无辜的形容置于他的面前,问他,要怎么办?
似乎如今不管他怎么做,错的都只会是他!
君慕白的脾气忽然就窜起来了。
“万尊儿!”他拧起俊眉,载着浑身的火气阔步压到她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说,你到底想怎样?”
凌潇潇深感莫名其妙!
“什、什……什么怎么样?”
君慕白急火攻心,周身上下散发出凌厉的压迫感,吓得她缩脖子。
又是这副表情,他不耐到了极致。
“本王问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是不是本王以后叫你往东,你绝不往西?是不是从今只听本王一个人的话,只对本王惟命是从,说!是还是不是!”
严格的说,‘叫你往东,你绝不往西’、‘只听一个人的话’和‘惟命是从’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但又在大意上,是相同的。
凌潇潇说不清楚在如此紧迫的时刻,自己为什么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揪君慕白的语病,但无疑,这家伙的脑子又抽了。
他身上幽淡的冷香迎面扑来,缠得她近乎窒息,被他拽住的手腕已经巨痛到没有知觉。
麻麻呀,家*暴?粉碎性骨折?
事不宜迟——
“俗话说得好:出嫁从夫!你是我夫君,我当然只听你的话,一定听!能不能先放手啊,快断了……”
绝对的示弱,令君慕白面色稍霁。
她再接再厉,把端在手里那半盅安胎的汤送上去,外加一个献媚笑,“呵呵呵,王爷,先喝口汤,消消气,咱们有话好好说。”
大爷的,一定是哪个混蛋跟君慕白说万尊儿的坏话,不然他怎么会生那么大的火气?
唉,命途多舛啊!
君慕白松释了抓她的力度,面色防备的从她手中接过那半盅汤。
见他不喝,凌潇潇逐个字从牙缝里挤道:“没有毒!”
他看了汤一眼,反问:“本王为何要喝你喝剩下的?”
看样子是还没气到完全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