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心满满、准备好遭受一切的人,总是学不会悬崖勒马。当盲目撞上冷酷,最后的碉堡倒塌之前,奋不顾身地想用愤怒欲盖弥彰,以自尊的名义为卑怯打掩护,这叫垂死挣扎。想要玉石俱焚不可怕,可怕的是,最后灭亡的只有自己。
因为,太过自信,分明就是众所周知的自负。
第二天一早,杨纪行收到伊宁的简讯,只有短短数字:纪行,为什么?他有些自嘲地笑了,嘴角的弧度生生透着苦涩。不愿理睬,却也不想姑息,手指快速移动。
不值得。
顷刻,铃声大作,是伊大小姐。杨纪行懒懒地接起,耳内顿时嗡嗡作响。
“你不是向我诉苦、什么都和我分享的吗?你怎么了,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说出来,我都可以改。还是你只是跟我偶尔开个玩笑?对,一定是玩笑,是不是?”
“那是以前。”
“难道是,你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没有。”
“那…那是为什么?”
“这,应该问你自己吧。”
“不,我们是有婚约的,我们会结婚的!”
“婚约算是什么东西。”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又有哽咽的声音响起,“纪行,难道,你已经不能爱我了吗?”
“哼。”不能爱了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再不想花费精力与她纠缠。她的声音,早已带着明显的哭腔,他却并没有觉得丝毫的心疼。
“纪行……”
杨纪行厌烦了,果断地摁掉了电话。
当初被那一纸婚约束缚住的是他,对其置之不理的而是她;如今他不想理睬那一张纸,她倒反过来想用婚约牵制住他。这风水轮流转得也太毫厘不差了。可惜,婚约,在他眼里,根本连个东西都算不上。
都说,谁先爱上谁就输了,而太当真的那一个也会一败涂地。他曾付以真心,她却恍如未闻,那就不要怪他,不愿再当这飞蛾。花花世界,又何必当真。
手中电话有忙音传来,伊宁无措地抓着手机,一时无法反应。
啪——
手机跌落在地,生生摔成了三瓣,滚滚的泪水滑落下来。伊宁软倒在地上,捂着脸痛哭不止。她并没有想要失去他,她只是想向自己被安排的命运反抗一下,难道他连这么一点点的叛逆都容不下吗?
或许,他还爱她。只是怨气太重,使得两人都不得安生。
然而,爱又是什么东西,他们有资格说爱吗?
那通电话的阴影挥之不去。一整天,杨纪行都在极度的低压中度过。来找总裁商议与签字的各个部长,无一不是大气都不敢出,如供佛一般供着杨纪行。连十分熟悉他的白美嘉,看到他这样的神色,也是微微诧异。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而杨纪行的寒气,在下班时达到了顶峰,喝酒的欲望空前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