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萧天擎离开皇宫以后,南帝萧天宁就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很久都没有动过。
“国主,该用午膳了。”他的贴身太监在他的身边提醒道。
南帝恍然间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太监,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无奈,“端下去吧,本君没什么胃口。”
说完,就挥了挥手。小太监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帝王,还轮不到他指手画脚,只得端着盘子又退了下去。盘中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动,当初怎么拿上来的,如今就是怎么送回去的。
南帝轻轻的拿过桌上的砚台,自己将手边的袖子挽了起来,亲自磨墨。嘴上是答应了萧天擎,他会答应这件事。可他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不妥。
且不说最后这件事如果不成,南多会成为整个四国,甚至是天下笑话,而且南国更会成为闲散之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议论纷纷。可他相信萧天擎的判断,不会出现问题。
只不过,这之后的代价,南帝无法想象,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他才刚刚成人,对这种情/爱之事并不是太懂,可终有一日,他会明白以其人,到那个时候,如果凌国不在了自然是好。如果再的话,就会成为凌国吞并南国的一个借口。
这件事,无论从哪里说,南帝都没有办法答应。可若是不答应,岂不是会伤了擎儿的心。他这一辈子都没为萧天擎做过什么事,他的一颗心都系在了凤清歌的身上。因为他的自私,他愧对了柳后,愧对了擎儿的亲身母亲,到了最后,他不能再去伤自己儿子的心。否则,他还有何颜面,去面对他的亲人。
以南国的江山为代价,做一场赌注,最后的结局如何,他都不会去计较,这一次,就算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任性吧。
如果注定要付出什么代价的话,不如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来承担。
或许是时候去看看柳儿了,这么久了,他也只见过几次而已。不管前尘,还是来生,他都不希望彼此留下什么遗憾。
这样想着,南帝已经行动先出思想一步,放下了手中的砚台,拿起早已经备好的丝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站起了身,走出了宫门。
沿着记忆中的羊肠小道,越走越凄凉,原来还盛开的几朵红花也已经凋谢了,剩下的,只有满地的枯草。看起来,就像是被洗劫一空的房子。曾经的繁荣褪去,什么痕迹都没有剩下。
柳后躺在床上,眼睛半睁着,依稀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她虚弱的开口说道:“是擎儿来了吗?”她心中所能想到的,来这里看她的人,就是萧天擎,除了他,她想不到还会有谁屈尊降贵的来到这么荒凉的地方。
门外的脚步声一刹那间就消失了,南帝静静的站在门外,没有开口解释,也没有说话。在那里伫立了很久,瑟瑟的冷风打在身上,甚至都不觉得凉。
他只知道柳儿一气之下搬去了冷宫,就算是这样,她也是国母,南国后宫的六宫之首,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生活会过得这么凄惨。十四年了,从凤清歌离开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过哪个妃子的寝宫,是他自己跨越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个屏障。
他从来都没想过,事情会是这样。见外面的脚步声停住了,柳后依旧没能认识来人不是萧天擎,提高了一点声音,继续说道:“是擎儿吧,怎么还不进来?”因着这句话用的力气太大,引咽喉部的不舒服,又是一阵紧急的干咳,咳的撕心裂肺。
南帝推开门,站在门前,恰与刚抬起头的柳后迎面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