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凤流舞离的远了,凌天启才慢慢的走到了亭子里面的桌子旁。抓过顾远城手中的酒壶就开始灌,顾远城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手中的酒壶就已经被凌天启抢了过去。待到凌天启将酒壶扔还给他的时候,酒壶里面已经一滴酒都没有剩下。
“怎么,这算是借酒浇愁吗?”顾远城看了看已经空了酒壶,心中哀嚎,喝的还真是干净,这是他藏了十多年的窖酒,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他们都不在的时间,独自一个人月下畅饮。谁知道他们突然回来了不说,更客气的是凌天启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壶中酒喝的一滴都不剩。
听了顾远城的话,凌天启连眼皮都没有抬,只是轻声问道:“还有酒吗?”
顾远城听到这句话,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了,俯下身不知从哪里抱了一坛子出来。
“就知道你还藏着,我们兄弟之间有多少年没这么喝过酒了?”顾远城将那一坛子酒拿出来的时候,还顺便拿出了两个酒杯。不然照着凌天启那种喝法,便是有多少珍藏佳酿都不够他喝的。
而此时,凌天启正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出声问道。
“有多久,应该是有很多年了吧。你看,这酒已经有好多年头了呢。”说着,顾远城率先饮尽了自己杯中的酒,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凌天启突然定睛看着顾远城,看的顾远城心中一慌。
“才发现,你已经跟了我这么多年。远城,时至今日,你后悔吗?”凌天启抬了酒杯,看了一眼今晚的月亮。
“你若不后悔,我就不后悔。”这一句话,顾远城说的没有一丝迟疑,甚至连想都没有想,“当初选择帮你,是因为我可以看到你身上那股王者之势,所以我会毅然决然的帮你。”
“可是,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模样。当初,是你看错了。”说道这里,凌天启兀自的笑了起来,“世人皆说我冷漠无情,可其实我挺优柔寡断的。许多明摆着的事情我却还是不愿意相信,明明已经错了但还是希望一错再错下去。”
“因为那才是真正的你,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心中想的是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两相对视,淡淡的笑意浮现在两个人的面上,“天启,如果有朝一日你称帝,那你将会是一位明君。可我知道,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哦?你凭什么那么肯定?”听到顾远城的这句话,凌天启显得有些意外,君临天下,或许曾经真的想过,但是顾远城说对了,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他不喜欢那个位子,太过血腥,有多少人在那个位子上失去了自我,做出了那么多遗憾终生的事,他不想变成那样。所以,那个位置,他便永远都不会去坐的。哪怕拥有天时地利人和,他也不会。
“凭什么,凭我是你兄弟。来,干杯。”酒杯碰撞的声音在这里响起,交融在月光之下,万分的美妙。
“我不是害怕,只是厌倦那种勾心斗角的生活。”凌天启说着,又喝了一杯酒,将身体倚在亭中长廊上,眼神有些缥缈。“有的时候我甚至都会怨自己,如果当年不是我为了权势,如果不是为了让他承认我这个儿子,我便不会率兵去攻打凤国,小舞也就不会变成没有家的孩子。如果不是我,她应该还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她父母的羽翼之下,而不是每天都和我这个侩子手住在一起。说到底,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错。”那些藏在内心深处的事,一旦说出来,便再难收拾。借着酒劲,把那些压在心底的话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