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魏徵如此相劝,徐世积仍是睡不着,只盼着魏徵能尽快想出主意救子仪出来,一直挨到天蒙蒙亮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中午,魏徵依约前来。
徐世积急急地问:“先生可有主意了?”
魏徵道:“主意是有了,只是咱们行动要快,今天早上魏公宣布三日后要举行大婚。”
徐世积一听如当头一棒,“那……那我们要怎么做?”
魏徵说:“为今之计只有‘偷梁换柱’,我们找一个身材和子仪姑娘差不多的女子,用她将子仪姑娘换出来。”
徐世积道:“可是,那女子又何其无辜?”
魏徵摇摇头,“我知道你是君子,不屑为此不仁之举。可是懋功,你要明白现在你我生逢乱世、小人当道,用君子之仁与小人过招,吃亏的只有君子。”
“可是……”
“没有‘可是’,懋功。再‘可是’,子仪姑娘就救不回来了。”魏徵坚定地看着他,“这件事情我来做。”
徐世积知他说得有理,“那不久魏公就会发现了,怎么办?”
“他不会那么快发现的。”魏徵笑道,“我会找人给那姑娘易容,让她与子仪姑娘一模一样!”
“易容术?”徐世积惊道,“我只是听说过,以为只是江湖传闻,并不知道真有此术!”
“这种秘术知道的人很少,会的人就更少。我认识一个道士精通此术,可以找他帮忙。”魏徵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幅画,“这是我连夜画的子仪姑娘,你看可像?”
徐世积道:“很像,先生画得十分传神。”
“那好,我就让那道士按画易容。”魏徵说,“只是,还有一件事,谁将那姑娘送进去?以你我的身份都不适合做这件事。”
徐世积想了想说:“常何怎么样?他自从上了瓦岗就一直跟着我,人很可靠。”
“好,那你跟他说,我这就去准备。”魏徵说完匆匆走了。
次日,常何拜见魏公,说自己侍候子仪姑娘多时,如今她嫁与魏公,想送些礼。只可惜他常何只是一个普通士兵,没有多不钱,只怕送的东西也入不了魏公和子仪姑娘的眼。听说结婚时,要请一位有福气的女人为新娘梳头,而瓦岗寨多数是男儿,没几个女人。自己正好有个表姑住在河南,离瓦岗寨不远。而且表姑的父母、公婆都健在,夫妻和睦,膝下儿女双全,算得上是个有福气的人。想请她来给子仪姑娘梳头,算是常何送的一份贺礼。
李密高兴得合不拢嘴,他知道常何是徐世积的人,可那又怎样?如今翟让都死了,徐世积还能掀起什么大浪?这常何倒是个识时务的,知道徐世积不行了,这么快就掉头来抱他李密的大腿,李密怎能不高兴?
又过了两日,便是李密指定大婚的日子。子仪看着几个小丫鬟送来的大红喜服,在房间里心急如焚,到底徐世积想没想出法子来救自己?时辰就快到了,这可怎么办呢?子轩啊!世民啊!你们都在哪儿呀?谁来帮帮我?我为什么要来到古代受这种罪,都怪子轩那死丫头去什么唐昭陵!可是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到底要怎么办?想想李密那副色相就觉得恶心。难道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子仪转过头来,只见来人是常何,心内一阵激动却不敢当众表露出来。
带常何进来的丫鬟说:“子仪姑娘,常何的姑妈是个有福气的人,今天来给姑娘梳头。”
正侍候子仪化妆的丫鬟说:“唉?这姑妈怎么还带着个怪人?”
只见常何的“姑妈”身后跟着个姑娘,带着厚厚的头纱,根本看不到五官。
常何忙赔笑道:“这位是我表姑的女儿,今儿也过来帮忙。她小时候出过疹子,落了一脸麻子,怕吓到别人,就用头纱盖了。”
常何的“姑妈”笑着对几个丫鬟说:“几位姑娘,老身要给新娘子梳头了,还劳烦几位姑娘在外面等候。”
正化妆的丫鬟道:“你就梳你的呗,我这妆也刚化,两不耽误。”
常何道:“这可不行,我表姑梳头的手艺那是一绝,从不外传,她梳头的时候不能有外人在场。”
那丫鬟不高兴地瞥了一眼,“有什么了不起。”
几个丫鬟陆续出了房间,常何关上门,也跟了出去。
“姑妈”急回身道:“子仪姑娘,快换衣服。”
那盖着头纱的女子迅速脱下衣服,摘下头纱。
子仪见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貌,惊得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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