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还会有人来投我们。就算我们勉强逃回太原,也只能守着一座孤城。现在起兵反隋的大大小小能有一百多家,无论哪家成事,我李家还不是灭门的命运?”
李渊听了世民的话,倒抽一口冷气。自己射了一辈子的箭岂会不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起义这种事只能破釜沉舟,有进无退。原来撤军只是为了求稳,现在看来撤军不会稳,反而会更险。
只是李渊还有一件事担心,便对世民说:“我儿说得有理,若不是你提醒,为父险些铸成大错。只是一点,若天不放晴,我们亦是一个‘难’字。”
世民道:“父亲,七八月是连雨天,但已经下了十多天了,我就不信它还会连多久。我们再等几日,说不定这雨就停了。到那时若还不停,我们再做打算也不迟。只是,就是撤军,也不能这么撤,必要留精兵断后,防那宋老生来袭。”
“好,我们就再等上几日,与这老天赌上一赌!”李渊下定决心。
世民心想,杨子轩,我算是跟你绑到一根绳上了,你别算错才好!
如墨的天空像是破了个大窟窿一般,哗哗的雨直倾下来。大雨中,天地间一片黑暗,子轩与李进已经跑了一个多时辰了。
子轩紧紧拽着李进身后的衣裳,道:“李进,咱们怎么还没追上啊?”
大雨中,李进听得不是很清楚,“子轩小姐,你说什么?”
子轩大声喊道:“我说,咱们怎么还追不上大公子啊?”
李进也喊着说:“左军比我们先出发两个时辰,哪儿那么容易追到的?子轩小姐,你抓紧了,这里路很滑!”
“哦,知道了!”
又过了能有一个时辰。
建成正领军冒雨前行,忽听后面有马匹靠近,“大公子!大军后面有人追来,是二公子的近侍李进,还有那个书僮叫什么杨子轩的。”
建成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亲随李忠,便问:“人在哪儿,可说了有什么事?”
李忠道:“还不曾说什么事,李进的马想是跑得太快,已累死了。我正命人给他们换马,这就带他们过来。”
建成心想,什么事这么急,让李进把马都累死了?世民竟会派那女子来,这是怎么回事?建成忙掉转马头,迎了过去。
李进、子轩见到建成,忙下马施礼。
建成道:“这个时候别拘虚礼了,到底什么事?”
子轩从怀中拿出那小银锁,递给建成,“大公子,是二公子让我们来的。二公子请您赶快回去。”
建成看那银锁,知必是要事,不然世民不会以此为信物,但他不明白子轩的意思,“回去?”
“对,大公子快回去吧。二公子已去劝说唐公不要撤军,所以才派我来请您回去。”子轩道。
建成立于马上,思忖片刻,“我明白世民的心意,只是军令如山,父亲大人并没有允许我回去,我岂能违背?”
子轩道:“大公子,你的主张不是与二公子一样的吗?你不是也认为不该撤军?”
建成正色道:“是,我是觉得不该撤军。但父亲大人已经下了撤军的命令,我必须执行。行军打仗要有统一的指挥,如果每个人都按自己主张的办,那还如何治军?”
子轩急道:“二公子说请得唐公的手令就马上派人送来,大公子不妨等一等,也许唐公的手令过一会儿就到了。”
“怠慢军令和不守军令又有何差别?你别说了,我是定要依速前行的,如果父亲大人的手令到了,那我自然马上带军返回。”建成说着拨转马头,便欲继续撤军。
子轩心想,这建成真是为人太死板了,也许这才是他作为政治家的大忌,不过现在不是分析他玄武门失败原因的时候。
子轩紧跑几步,来到他马前,伸开双手拦住他的去路,“大公子若一定要撤军,就从我身上踏过去吧!”
“你?”建成忙带住缰绳,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浑身早已被大雨淋透,头发一缕缕地帖在脸上,但那眼神却坚毅地望着他,建成大喝道:“你快闪开!”
她把头抬得更高,展示她绝不放弃的决心。
“李忠!把她拉开!”建成吩咐道。
那李忠欲下马拉她,却被李进缠住,二人扭打在一处。子轩趁着这当口,上前一把抓住建成马的笼头,“大公子,今天若是坚持撤军,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