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榻上看书,头也没抬一下,“去哪儿疯了?我的饭都凉了,还不去热一下。”
“哦,这就去。”子轩忙端了饭出去热。
“慢着,把那碗鸡肉,拿出去给士兵分了。”世民吩咐道。
“是。”子轩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还真的是爱兵如子,怪不得几年间就能在军中树立起无人企及的威信。
六月初十,义军兵临西河城下,建成宣谕百姓,无论是愿意加入义军的、愿意袖手旁观的或是愿意入城守城的,都悉听尊便,绝不勉强。义军这一举措又一次得到了百姓的赞扬。义军的风范很快传进西河城,西河的官民已毫无斗志,只有郡丞高德儒仍坚持据城顽抗。
子轩第一次见识了古代的战场:士兵架起了高高的云梯,世民、建成身先士卒,镇定自若地指挥着攻城。义军见主帅如此顿时士气高涨,一起蜂拥而上。城上的守军射下箭雨、扔下巨石,但无法阻止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义军不到两个时辰就攻下了西河,首战告捷。
高德儒被五花大绑地推到建成和世民面前,世民指着鼻子大骂他两年前献野鸡当鸾凤欺骗皇上,如今又阻挠义军。骂完下令处斩,悬首三天。
西河郡的官民人人自危,最担心的就是李氏兄弟会屠城。因为这已是隋末的定律,各路起义军拿下固守的城市,为了杀鸡儆猴,屠城是最有效的选择。
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李家兄弟下达命令:西河郡官民各复其业。也就是说以前是干啥的,现在还干啥。这真是不可想象的事,原来李家军和其他起义军是不一样的,他们不是来屠城的,而是来解救天下苍生的。义军名声大振,越传越远。
回程的路上,子轩坐在马车里,心情甚好。虽然李世民让李进时刻照看她不让她离战场太近,但就是能远远地看到古代是如何打仗的,也是好事一桩,进一步地见证历史啊!李世民果然能征善战,但李建成似乎并不像史上传闻的那样无能,见他打仗、收买人心都是一把好手,应该是一位合格的政治家。怎么就会输给世民的呢?
子轩从车窗探出头向前看去,只见他兄弟二人骑着马并肩而行、谈笑风生。他们合力为李家的事业打拼,他们共同赢得了夺取江山的第一战,此刻的他们热情洋溢、兴奋不已。
※※※
夜色正浓,一座红墙绿瓦、雕梁画栋的二层小楼,飞檐下挂着一排大红灯笼,楼上时不时地飘下来丝竹弹唱和声声欢笑,正是热闹非凡。徐世勣抬头只见三个大字“万花楼”,回头问:“伯当,为何选在烟花之地?”
王伯当笑道:“此处方不显眼。”
“懋功,听说‘万花楼’来了个头牌,擅舞,去看看也好。”单雄信道。
早有浓妆艳抹的一群姑娘拉了他三人进去,那**忙不迭挥舞着帕子迎上来,“三位客官,里边请。”
三人要了楼上的雅间,点了些酒菜,作出一副吃花酒的样子来,只是吩咐了**别让任何人进来。
这雅间甚好,既看得到楼下舞台上的表演,又能说些隐秘的话不让人听见。
落坐后,徐世勣问:“伯当,叫我二人出来,到底所为何事?”
王伯当笑着说:“正是有要事要与二位哥哥商议。”
“哦?你说。”单雄信脖子一扬,一杯酒进肚。
“二位哥哥,我们三人是最先跟着翟大哥上瓦岗山的,如今翟大哥让位于魏公,我们应早做打算。”王伯当道。
“做什么打算?”单雄信又端起一杯。
王伯当伸手按下单雄信的酒杯,“单二哥,慢点喝。你先想想,那魏公出身高贵,曾祖是北周八柱国之一的李弼,而他本人又雄才大略,如今又有隋将裴仁基来投,带来的秦琼、程咬金、罗士信皆是虎将。他又怎会将你我这等绿林出身之人看在眼里?”
“啪”的一声,单雄信将酒杯狠狠地敲在桌子上,“怎的,他李密还敢撵咱们下山不成?这瓦岗寨可是咱们打下来的,他一个走投无路上瓦岗的人,还想在这儿作威作福,也不问问老子手里的金顶枣阳槊让也不让?”
“雄信莫急。”徐世勣拍拍他的肩,又问王伯当:“伯当,你的意思是说魏公不会真心待我们?”
“唉。”王伯当叹道,“我也希望他会真心待我们,可是人心难测呀!毕竟我们是翟大哥的亲随。翟大哥虽是真心让贤,却难保魏公心中便无嫌隙。魏公自然要培植自己的亲信,那些新投的隋将也都支持他,毕竟魏公原也是隋朝官场中人,自然他们之间要更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