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忍不住说句公道话的屈平金说道:“孟虎这么做,的确有些不妥,当话说回来,当年宗族里拿了他家的,翻几倍都不止,再说了,这十万大洋虽然多,但大家伙儿都咬着牙凑一凑,也还是可以的。”
那二叔恼了,走上来,一把就将屈平金推倒在地,指着他鼻子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孬货,说的啥子呢?我感觉屈孟虎这次回来门儿清,指不定就是你给透的消息,是不是他回头还给你分钱呢?”
他这质问声一出来,众人更加热烈了,指着屈平金就骂骂咧咧起来,更有脾气爆的,差点儿就要上前动手了。
然而那人的拳头刚刚扬起来,还没有落下去呢,却是被远处飞来的一样东西给砸中。
那玩意滚落在地,而这人的手上湿漉漉的,他低头一看,全部都是血,气得大骂一声,然而这个时候,旁边却有人发出了尖叫来。
因为砸中他的这玩意,却是一个人头。
湿漉漉的人脑袋……
众人都给吓了一跳,有人下意识地往后退开,而有人则往前挤过来,一时之间,乱作一团去。
屈同辉是往前挤的那位,他朝着地上的人头低头一看,顿时就吓得叫了起来:“马官长?”
地上那人头,却正是马汝军。
戒备团的副团长。
众人听了,顿时就感觉到一阵心头发麻,而这个时候,祠堂门口处传来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哟嚯,人还挺齐的啊,我的各位亲戚们,你们是在这儿等着欢迎我么?”
众人抬头过去,瞧见屈天下家的那小子,带着一个气定神闲的年轻人,缓步走进了宽阔的祠堂大厅里来。
大概是被这血淋淋的人头震慑住了,场间众人纷纷往后退开,那些刚才还骂得口沫飞溅、痛快无比的族老缩得最快,直接就躲在了人群的最后面去。
作为屈家宗族的族长,屈同辉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站了出来。
他很是热情地招呼道:“孟虎贤侄,你来了啊……”
屈孟虎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左右打量一番,然后说道:“我看大家都像是很意外的样子啊,怎么,是以为我回不来了么?”
屈同辉干笑着说道:“怎么会呢?听说你去找马汝军的麻烦,我们这是在关心你呢……”
屈孟虎摇头,说道:“不必了,马汝军,忘恩负义、插标卖首之辈而已,有什么需要担心的?我过去,主要是在想他有没有悔改,结果他不但没有悔改,而且还辱骂家父,所以我就取了他脑袋——行了,闲话不多说了,族长叔,大洋准备好了没有?我着急赶路离开呢……”
他说得轻松无比,而屈同辉则是满头大汗,而听到屈孟虎的逼问,更是汗流浃背,支吾两句,却不敢言。
屈孟虎刚才还是满面春风,瞧见屈同辉这般姿态,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他冷冷地说道:“怎么,没准备好?”
屈同辉结结巴巴地说道:“孟虎啊,你可能不知道,咱们族里面的这些老少爷们,这些年过得并不富裕,而且十万大洋实在是有些多,要我们一时半会儿凑出这么多钱来,实在是有点儿麻烦——你看看,我们忙活了大半天,砸锅卖铁,也就凑了不到五万……”
他努力地解释着,而屈孟虎的脸色却越发阴沉。
他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帮低着头、不敢抬头的族亲们,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看不是吧?你们大概是以为我回不来了,所以才没有把钱凑齐吧?”
屈同辉赶忙说道:“怎么会呢?”
屈孟虎说道:“马汝军死之前,告诉我有人告诉了他,我回过来找他麻烦,所以特地备了一帮人埋伏着我,不过他不晓得,就他那几杆破枪,怎么可能拦得住我,所以最终被我弄死了——我回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想,那个出卖我的人是谁?现在我想明白了,原来是我最亲的宗族亲人们啊……”
他故意将语调拉长,眼神阴沉,吓得屈同辉“噗通”一下,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去。
这堂堂一族之长,居然跪着喊道:“孟虎啊,真不是我们……”
旁边的二叔瞧见他这一副怂样,顿时就恼了,站了出来,大声骂道:“屈孟虎,你个不孝子孙,带着个外人在这儿作威作福,你就不怕……”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就打住了。
这老头儿满脸青紫,双目翻白,浑身都在发抖,却是呼不过气来一般,跪倒在了地上。
一把手枪,从他腰间滑落出来。
而屈孟虎看着这些人,则是慢条斯理地说道:“看来各位,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那么就别怪孟虎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