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的话语,甘文芳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显得十分难看。
很显然,她没有预料到,小木匠竟然会这般“绝情”,而且还是直截了当、丝毫不留情面地说出这血淋淋的事实来。
小木匠瞧见甘文芳陷入了沉默,也没有与她多说什么,直接说道:“那行,我走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被甘文芳给叫住了:“等等,你去哪里?”
小木匠说道:“我有要紧事得去办。”
甘文芳问他:“我就是想问你,你准备去哪儿?”
小木匠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长白山。”
甘文芳却对他说道:“我跟你走。”
小木匠这回愣了,说啊,为什么?
甘文芳也没有再虚情假意地道德绑架,而是直接陈述道:“现如今奉天城内城外,都是黑龙会,以及日本人的势力。我一个人,还受了伤,没办法逃回西北去,还不如先跟你走,等养好了伤,到时候再说别的。”
小木匠问:“你不打算救人了么?”
没有了小木匠这个想象中的强援,甘文芳也是无奈地说道:“现在奉天的几个联络点都被端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完全不知道,也不敢妄动。出城的时候,我已经求你朋友的手下给甘家堡发了电报,将情况说明清楚了,至于后面的事情该怎么办,已经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了……”
她倒是光棍,在小木匠明确拒绝帮忙捞人之后,也果断选择了明哲保身。
对于甘文芳的请求,小木匠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头。
随后他出来,与施庆生商量了一番,施庆生并没有拒绝,说让甘文芳乔装打扮一番,装成男的,跟着他们同行就是了。
但路上的时候,让她不要说太多话,免得同行的其他人问东问西。
小木匠和甘文芳都表示没问题,于是简单修整之后,一行人再一次地出发了。
出了城,乘坐着军车,一路沿着大道走,这队伍的这帮男的瞧见顾白果和甘文芳两个女子,都表现得积极热切。
虽说顾及到小木匠这么一个人物在,但他们多多少少,话语还是挺多的,时不时还与两女搭茬。
不过顾白果口不能言,而甘文芳心事重重,都不怎么交谈,弄得他们很是无趣。
不过即便如此,几个老油子还是一路聊天,各种说道,有时还会开一些黄腔,而施庆生也熟悉这帮人的做派,只要不是太过分,也不会怎么搭理。
小木匠一路都在看风景,感觉相比于别处,奉天这地界还是比较繁荣的,人们脸上的气色,也普遍比别处要强上许多。
只可惜偶尔能够瞧见一些日本人,普遍都比较嚣张跋扈。
这种感觉,十分憋屈。
一路行,到了通化的时候,大家都下了车,随后换上了马匹,继续赶路。
甘文芳第一天的时候,话比较少,显然对小木匠那番话还是有些不高兴,心里别扭,等到了后面几日,她却是想明白过来,与小木匠又多了几分亲近,老是找小木匠聊天,弄得顾白果挺不高兴的。
而施庆生这一路上,对顾白果也很是殷勤,照顾有加。
如此赶了几天路,终于抵达了长白山脚下的枫陵镇上,施庆生让大部队在镇子外的一个林子里歇着,然后自己则带着负责联络工作的前土匪老黑去了镇子。
他们是去联络之前提供情报的当地大户刘家,为了避免人多眼杂,所以就两个人偷偷摸过去。
小木匠藏身于林子之中,看着天色渐晚,左手拿着一根木头,右手的刻刀不断飞舞,那木头渐渐就显露出了轮廓来,却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形象。
这是小木匠根据施庆生的描述,雕出的戒色和尚。
闲着雕木头,这是小木匠保持手指灵活性,以及劲气流通的一种手段,同时也能够调理心性,变得沉稳。
这时一路上都没有怎么与小木匠有过交流的杨叔却是走了过来,与小木匠交流了几句,问起木雕这活技来。
小木匠感觉出这人还是挺有料的,所以也耐着性子与他聊着。
如此等到了天色已黑,过了约定时间,施庆生还是没有回来,副队恭小兵找了过来,对杨叔和小木匠说道:“施队长怕不是出了什么岔子吧?”
杨叔笑了,说道:“指不定刘大脑袋强留下他,请他吃饭呢。”
恭小兵却很是严肃,说想要派人再去看看,而就在这时,林子外围负责放哨的人发出了警示。
众人都各自找地方隐蔽,而随后,有人跑了过来,低声说道:“好像来了一伙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