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摆放着许多木架,木架上则都是解开的,或者半解的石头,最中间有解石的工具,还有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
而在西南角的地方,则安装得有一个铁门。
那门看着沉重,不过此刻却是虚掩着的,熊掌柜带着小木匠上前,将门推开,只见里面有好几个巨大的保险柜,而最中间的一个,却是敞开着的。
保险柜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熊掌柜指着这小屋子里面的东西说道:“这个地方,是东家用来放成品珠宝、备用金以及贵重物品的储藏室,平日里只有东家父子能够进入,钥匙也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而铁门是请人重金打造,平日里没有钥匙,绝对不能出入,但是就在昨天晚上,却有人进出其中,并且准确地找到了存放宝玉的保险柜,不但将那含有宝玉的半成品石头给偷走了,而且还将里面的一切财物、房契、地契和债券全部扫空,什么也不留下……”
小木匠听完,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保险柜跟前来,仔细打量一番,又来到了铁门前,去打量那锁。
他出身鲁班教,对于锁扣机关之术,多少也是有些研究的。
他瞧见这锁头坚固,机关众多,一看就是非常难以撬开的那种,便问:“钥匙就只有两把?都还在么?”
熊掌柜点头,说道:“都在二少爷的手里呢,他已经确认过了,没有丢掉。”
小木匠问:“我没有瞧见这铁门有被撬开的痕迹,而钥匙又没有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黑衣保镖走上前来,开口说道:“对方是用细铁丝将门给弄开的。”
他将铁门推到中间,指着锁眼上面的痕迹,给小木匠打量。
小木匠上前一看,能够瞧见很明显的铁丝摩擦痕迹,而随后,黑衣保镖又给他瞧了旁边一些遗落的工具,比如碎布,以及有人侧耳在铁门上听风时留下的痕迹之类的……
熊掌柜在旁边看着,等黑衣保镖说完之后,认真地说道:“能够有这般技术的,据我所知,整个春城,只有一人能够办到。”
小木匠摸了摸下巴,说哦?何人?
黑衣保镖粗声粗气地说道:“那人应该是春城花子门的贼六,此人师从南国第一神偷柳八指门下,后来师徒闹翻,贼六就独自南下,来到了春城打拼,在整个滇南一带,都是很有名气的,号称‘无锁不开’,天底下,就没有他开不了的门锁……”
小木匠听了,有些好奇,说:“这么神奇?”
这铁锁机关,已有千年传承,无数变化,如果没有足够契合的钥匙,想要凭借着一根铁丝解开,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小木匠刚才瞧了那门锁,里面似乎还有西方的法子,对于这种贼门的人来说,似乎更难。
然而熊掌柜却跟小木匠说起那贼六的诸多事迹来,又说起经过确认,昨日解石的时候,有一个花子门的人在场。
他似乎笃定了偷走石头的人,便是那个贼六。
小木匠听完,问道:“既然确定了贼人,为何还要找我?你们直接去找他人,不就行了?”
熊掌柜忧心忡忡地说道:“这件事情,我们不能传出去,闹大了,不然大帅府那边,不好交待——人家会以为是我们故意的,只是不想将石头交出去罢了。所以得暗地里来弄,但贼六那家伙,与我们并没有打过交道,我们找上门去,别人也不能认啊……”
小木匠这才知晓张明海为什么找到了自己来。
敢情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他想了想,然后说道:“这件事情,我的确可以帮忙,不过我也刚来春城,对于这边的人和事,基本上都是两眼一抓黑,完全不懂,要我找人,这个可能会有困难。”
熊掌柜指着旁边的黑衣保镖,说道:“老黑的兄弟,是凉粉桥一带的大哥,他对春城道上挺熟的,消息也灵通,这几日便跟在你身边。”
那黑衣保镖上前,开口说道:“事情发生之后,我便叫我兄弟四处打听了,相信很快就能够找到那家伙的踪迹。”
小木匠听了,点头说道:“好,这件事情我应下了。”
他与熊掌柜、老黑一起出来,又过去与张明海见了一面,应下此事之后,小木匠看着一脸苍白的张明海,说道:“你之所以如此,恐怕还是因为这丧门钉的缘故,我此刻没办法帮你找寻厌媒,以及寻根问底,你最好搬离此处,找个地方好好修养……”
张明海点头,说附近有一处别院,他先去那儿待着,然后操办父亲丧事。
小木匠听了,不再多说,带着老黑离开张府。
两人一出门,刚刚拐过一道弯,来到旁边的巷子里,就瞧见前面堵着两个人,却正是龙虎山的马道长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