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事儿,实在是有点难以启齿啊。”
小木匠瞧见苏老板说话的时候,旁边的苏慈文苏小姐脸色有些不自然,双颊飞红,眼神往旁边晃去,便问道:“可是与苏小姐有关?”
苏老板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话说到这儿,我也不避讳了。”
他下定了决心,对小木匠说道:“甘小兄弟,你可知道,我在湖州的生意做得好好的,为什么千里迢迢,跑到这渝城来?”
小木匠摇头,说不知。
苏老板说道:“说起来,都是因为小女慈文啊。”
他长叹了一声,然后说起了事情的原委来。
原来,苏老板在湖州经商,又跟着乡党去了沪上,这十里洋场,到处都是金钱,原本并不想跑到西南这穷乡僻壤来的,一来是不赚钱,二来也是因为战祸之事。
但他到底还是来了,却是因为听人说,渝城这边有高人,懂得驱邪的手段。
那么,是何人中邪呢?
正是这位苏慈文苏小姐。
原本这位苏小姐,她自小便在沪上女校读书,那是教会办的,水平很高,按照苏三爷的规划,基本上到了年纪,就会送出去留洋的。
那个年代,女孩子别说能出去留洋,就算是读书,都已经很了不起了。
但苏三爷到底是新派商人,见过国父,以及宋家的三姐妹,见过太多的世面,知晓“女子无才便是德”这道理,在当今之世已经用不上了,而且他虽有两个儿子,但对自己这个小女儿,却更是疼爱,故而一直期盼甚高。
苏小姐也挺争气的,不但学科考评门门都是优等,而且还学会了英、法两国语言,所有老师都赞不绝口,称赞有加。
然而就在苏三爷准备筹办留洋之事时,苏慈文却突然出事了。
这件事情说起来还颇为奇怪,大抵就是一次郊游,回来之后苏小姐就一病不起了,中医西医看了一个月,都不管用。
眼看着苏小姐奄奄一息,魂归于天,没曾想突然一日,久病不起的她突然就活泛起来,精神抖擞,毫无问题,去西医检查,洋医生一脸错愕,说偶买噶,简直就是奇迹。
洋医生说是上帝的荣光,但苏慈文却欲言又止。
苏三爷人老成精,感觉不对,问了两回,苏慈文非常羞涩,难以启齿。
苏三爷没办法,又叫了太太去询问。
结果这一问,才得知苏慈文之所以变好了,却是头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梦中有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告诉她,要讨她为十二姨太,紧接着就是一夜喧嚣,仿佛又有男女之间的缠绵,等第二天一觉醒来,身子骨儿就好了。
只不过,那人从此之后,隔三差五就来一趟……
苏三爷听了太太这话,觉得不过是一派胡言,然而听到苏慈文描绘的事儿,细节方面,实在是有些真实,而苏家小姐自小就在大宅院里,后来又在女校学习,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一个,根本接触不到这事儿,于是就起了疑心。
他将女儿接回家中看管,一天夜里,听到太太说有动静,就赶过去,确实是听到女儿的叫声有些诡异,便让女眷推门进去,发现房间里只有苏小姐,再无其他人。
床榻之上,却是一片狼藉……
这回苏三爷吓到了,开始到处找人帮忙,然而他接触有限,连续找了几个享誉盛名的先生,却都是骗子,拿了钱财,却不办事。
他甚至去找了洋人的神父,也没有结果。
唯有一个瞎子算出,这苏慈文想必是被某种邪物缠上,他可以尝试着试一试。
结果这么一试,事儿没平,人却挂了。
自此之后,苏三爷就慌了,又过了两个月,苏慈文告诉父亲,说肚子里面,多了一个拳头大的硬块。
而那硬块,却如同人一般,竟然也有呼吸。
苏三爷那些日子,到处托人,但有本事的人,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求无门,后来听一生意伙伴说西川多奇人,便赶到了这儿来。
他先去了锦官城,又辗转各处,最后在渝城落了脚。
恰巧湖州商会在西南扩展生意,他作为几个主事人之一,在渝城这儿巡视,也想办法到处拜访,想要找寻能够治疗他女儿的高人。
听完这叙述,小木匠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是这事,你可是拜错了门,别人不谈,就是这袍哥会的廖二爷,才是真正的大神啊,为何不请他呢?”
苏三爷摇头,说道:“不,其实我已经找过廖二爷了,他说他不行,你或许可以。”
小木匠一愣,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