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刘老爷说那是自然。
鲁大没有再多说什么,告诉众人:‘此事白天无法查询,夜里再说。”
堂下早已准备宴席,刘老爷便请鲁大与吴半仙入席,而那小木匠没有师父吩咐,却不敢入座,好在管家儿子大勇陪着,带着他来到了偏院,在那银杏树下的石凳子里,给他准备了吃食。
不说三道坎镇,就算是整个乾城县,刘家都算大户,特别是刘家大公子发达之后,更是如此,所以伙食自然不差,虽然没有吃酒席那般丰盛,但桌上摆着一碟油汪汪的红烧肉,一碗烧辣椒,一碟厚厚的肥腊肉,一盘水腌咸菜,再加上一碗垒得冒尖儿的海碗米饭,着实让小木匠的口水,不由自主地就分泌出来。
香。
真香。
四处漂泊的日子苦,别说这等油水,就连一日两餐都未必能保证,饥一顿饱一顿的没个数,而小木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最需要粮食打底,更是如此。
小木匠毫不客气,抱着那大大的海碗,先扒了几口香喷喷的白米饭,有点儿噎了,方才将那一大块的红烧肉放在嘴里去。
红烧肉闷得烂熟,肥的多,瘦的少,舌头一抿,哎哟我的哥,那油脂在唇间和味蕾上瞬间爆炸,让小木匠的心中,一瞬间涌起了强烈的满足感。
没有任何停顿,小木匠那叫一个风卷残云,将桌上的饭菜全部吃完,还将碟子上的油脂舔了干净。
就在他意犹未尽的时候,旁边传来“噗嗤”的一声轻笑。
小木匠转头,瞧见一个穿着蓝褂衫的少女,那女孩扎着一根又长又粗的辫子,认真地打量着他,而被小木匠盯着,她也不像寻常的女孩一样害羞,而是一脸好奇地问道:“好吃么?”
小木匠点头,说好吃,当然好吃。
少女指着前厅说道:“那里的宴席更好吃,还有酒呢,你师父干嘛不让你上席?”
小木匠说:“我师父说我命薄,得贱养,狗肉上不了席面。”
“你属狗?”
“是。”
“听他们说,你们是过来捉鬼的?”
“捉鬼?不是,这世界上哪里有鬼啊?我师父总说,人心比鬼怪更可怕,你们这儿被人动了手脚,我们过来,是破邪的。”
“破邪?你会么?”
“我会一点,但主要都是我师父来弄——他很厉害的,帮人平过的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这么厉害?”
“对呀。”
“你吹牛吧?”
听到少女怀疑的话语,小木匠有点儿生气了,扭头不看她:“你不信就算了。”
少女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小木匠舔了舔嘴角的油水,还有点饿,不过却没有敢乱动,就坐在院子里,等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那管家儿子大勇找了过来:“你师父喝多了酒,到处找你呢。”
小木匠赶忙站起来,问道:“他在哪?”
“在客房。”
小木匠跟着大勇到了客房,他师父鲁大早已经躺在木床上睡了去,大勇告诉他,说他师父吃酒的时候说了,晚上十二点去工地,处理这事儿。
大勇离开之后,小木匠看师父一眼,帮他盖上被子,然后从巨大的木箱子里,掏出了一个木制工具盒来。
他在里面挑了一把锋利的刻刀,又摸出了一块跟婴儿手臂般大小的黄杨木来,坐在客房的门口,开始一刀一刀地刻起木头来。
这木雕的手艺是从他师父那儿学来的,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有着同龄人更加平稳的心,而且天赋很高,故而比较擅长。
没雕一会儿,那个穿着蓝褂衫的少女又出现在了附近。
她看着他,也不说话。
小木匠似乎瞧见她了,也不搭理,两人就这般一坐一站着,许久之后,小木匠手中的木头渐渐有了模样,却是一个胖小孩的轮廓,那少女方才开口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门手艺?”
小木匠没回话,她又说道:“这东西做好了,送给我吧?”
小木匠依旧没说话,少女终于恼怒了,她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不给我,我就叫我爹把你们赶走。”
小木匠这才抬头,问道:“你爹是谁?”
少女说道:“我爹就是请你们来的刘老爷。”
小木匠说:“我只听说刘老爷有三个儿子,可没听说他有女儿。”
少女说:“他不说,不代表没有。”
小木匠盯了她一眼,缓缓说道:“既然是主家的女儿,我多句嘴——你三十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