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外面在下雪,落了一些在他的身上,他视线扫了扫我,最后落在薄桐的身上,“羲云。”
“羲……”
薄桐一直发不正确羲字的音。
薄谌脱下身上的大衣走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蹲下身加重语气道:“跟着我念,羲。”
薄谌高高大大的,蹲在薄桐的面前看上去很温和,像一个慈父,能够给薄桐足够的依靠。
薄桐重复,“羲……”
音调还是不对。
薄谌没有着急,他一遍一遍的教着薄桐,最后孩子累了,索性他拍了拍他的脑袋说:“没事,我们慢慢的来,等明天起来的时候我再教你。”
薄谌站起身,我转身去了厨房做饭。
我在里面隐隐约约听见他们在对话,但具体什么我也听不清,好像是薄桐在问:“爸爸昨天去了哪儿?”,孩子的语气里似有一丝丝的失落。
薄谌回了什么,我没听清。
我三心二意的做着饭,因对他太过熟悉,所以在闻到那抹淡香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偏过头。
薄谌的身子正懒懒的依靠在门框边上的,双手抱臂,我抿了抿唇问他,“桐桐呢?”
他视线深邃的望着我,“在客厅里看电视。”
我随意的问:“哦,他学会那个字了吗?”
薄谌摇头,叹息说:“羲云的眼睛还算没那么严重,至少没有完全的失去光明,我打算等过了新年带他去美国看看,指不定有治疗他的法子。”
顿了顿,薄谌心疼的说:“无论是他的听力还是视力都是现下迫在眉睫的事,我会想办法治好他,你信我,我一定会让他听见这世界的声音的。”
“嗯,没事的,医生说过随着他年龄的增加,听力或许会有所改善,即使没有多大的作用,但能够借助助听器也挺好的,希望能听见吧。”
陆靖郗给薄桐试过助听器,但没有用,我想等过两年再试一试,说到底还是要助听器的技术提高才行,所以我打算让公司投入资金研究这个。
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让公司放弃研究这个,再说我还是希望薄桐能看一眼这个世界的色彩。
未来漫漫,指不定是有希望的。
薄谌忽而深情道:“念念,羲云会好的。”
我点点头,对这话深信不疑。
我转回身继续做菜,薄谌见我动作生疏,他从我的手中接过刀,自然的说:“你去陪孩子。”
我好几年都没做过饭了肯定生疏。
我看了眼薄谌宽阔的背影,忍住自己想要抱上去的冲动,说:“我先去阳台抽两支烟。”
薄谌缄默,我转过身离开。
薄桐在客厅里看动画片,我关上阳台的门开始颤抖着手抽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难过,做不了抉择的那种难过,感觉自己很没用。
我一根一根的抽着,直到肚子抽了抽开始发通我才停止,最近胃疼的厉害,以前落下的毛病。
不过放在我这里的肾也不知如何。
三年,它待在我身体里三年。
我却不知道是谁的。
是谁,也绝不可能是我母亲。
哪怕季贤良如此肯定!
是的,她没有那么慷慨!
很多人都在说谎骗我,我心里都快分不清真相,不过季贤良到死都还在维护着那个从小虐待我、迫使我不得不离开季家的女人。
我恨她,我也不恨她。
恨她,说明我在意。
我现在也不恨薄谌。
不恨,我谁都不恨。
我谁都不在意。
阳台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我彷徨的抬头,薄谌眸光深沉的望着我,忽而问:“在想什么?”
我摇摇头,他看了一地的烟头,提醒我说:“在孩子的面前最好别有这些坏习惯,吃饭了。”
我在薄桐的面前很克制,但刚就是忍不住,我好像又周而复始的回到了曾经。
我好似又不怪薄谌了。
一旦不怪,就会开始渴望他。
不不不,我这次一定不能再深陷。
我一定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没出息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欺负不说,自己还一次又一次的倒贴。
想到这,我赶紧说:“你们吃吧,我有些事要离开,等明天早上我再过来接桐桐。”
我急匆匆的拿起包离开,在开车回宋家的路上,我收到薄谌的短信,他问:“你在慌什么?”
就连薄谌都看出我的慌张!
我眼一红,又想起刚刚他和薄桐说话的模样,那般的温柔体贴,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呐。
三年前,我为什么要给陆靖郗呢?
是我让薄桐缺失了三年的父爱。
这事,是我出狱后唯一懊恼的。
我回复薄谌道:“我怕忍不住想睡你。”
我一向喜欢胡说八道。
与其自己慌慌张张,还不如主动出击。
薄谌回我,“念念,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