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老大,
偏生江总只是看上去好说话,实际上就是个硬骨头的,越是有人挑衅,江总就越不怕事,就跟那人给杠上了。”
苏晚微垂眼帘听着,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助理继续又道:“那龙头老大也是黑道上混的,江总跟他杠上后,那边三天两头就过来找事情,江总也不怕,见招拆招。
那时候我还很奇怪,也不算是特别大的单子,为什么江总硬是要拼了命的跟龙头老大抢。
很久后我才知道,原来不是因为这单子,而是杠上了龙头老大,能让江总快点在澳洲站稳脚跟,
江总说过: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在澳洲立足,然后就能快点回到连城,快点见到一个人。
可是后来实在是把那老大给惹急了,那老大直接找来一辆卡车把江总的车给撞了,那会儿的江总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两个月才醒来的……”
车子……撞车……
又是撞车!
苏晚渐渐将腿缩到椅子上,两只手抱住,脸渐渐埋了进去。
助理看这情形,琢磨着效果已经达到了,便住了嘴。
只期望江总的一番苦心能让苏晚的心动容几分。
江叙缝完针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在椅子上缩成一团的苏晚,隐隐还能看到她的肩膀发抖。
江叙扫了眼助理,随后走到苏晚身旁坐下。
一只大手覆上了苏晚的后背,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谦有礼。
“晚晚,怎么了?”
苏晚身子的瑟缩是下意识的,躲开江叙的手掌。
她没说话,江叙感觉到了情况不对,温厚的手掌越过她的后背握住了苏晚另一边的肩膀。
“晚晚,你跟我说,到底怎么了?”
苏晚推开男人紧靠过来的胸膛,压抑的哭腔溢出。
“江叙,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不要靠近我,真的不要……”
江叙却不容她退避,牢牢握住苏晚的手腕,“晚晚,你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说,你到底想到什么了!”
助理也看得一脸懵逼。
和他想得不太一样啊!苏小姐不应该感动得痛哭流涕上去抱住江总的吗?
这会痛哭流涕勉强算有,可是……抱呢?
苏晚的抗拒十分明显,“求求你,离我远点好吗?江叙,我求你了……”
江叙十分清楚,如果当真一放手了,可能就再也抓不住了。
两人一抓一躲间,苏晚情绪渐渐变得异常激动起来。
“江叙!你不要逼我!”
江叙脸色难看了几分,“晚晚,是你在逼我,到底为什么你要对我这样抗拒?”
苏晚脑子里都是那火烧的汽车,撞毁的车子,还有浑身是血的江叙。
她痛苦地抱头,一声尖叫。
江叙想将人拉过来,苏晚猛地往后,想躲开,却忘了自己是坐在椅子上,身子重心顿时不稳,往地下栽去。
“晚晚!”
一双手扶住苏晚的肩膀,然后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苏晚还未回过神来,抬眸看去,是男人精致的下巴,和那棱角分明的熟悉的五官。
齐瑾南……怎么会在这儿?
江叙面色微沉,站起身,“齐总这是何意?”
“我相信江总也看出来了,苏晚并不接受你的触碰。”
“那也不劳齐总费心,这是我和晚晚的事情。”
晚晚……
齐瑾南嚼着这两个字,似笑非笑地睨了眼苏晚。
而后淡淡说道:“至少,她不抵触我的触碰,不是么?”
江叙的脸色更黑了,唇瓣抿起,却是没有往前一步。
确实如此,此时的苏晚,根本不抗拒齐瑾南哪怕是拥抱的接触。
“晚晚,我给你时间,我们慢慢来……”
苏晚闭上了眼,嘴唇还是抖的。
她将脸靠在齐瑾南的胸口前,无声地打江叙的脸。
江叙,对不起,求求你,真的不要再靠近我了……我很怕。
苏晚的拒绝意味十分明显,江叙觉得刚缝起来的伤口好像被人撕开了。
齐瑾南不闲事儿多,低头说:“苏晚,没别的要说了么?好歹江总今儿救了你,来医院缝了几针呢。”
苏晚微微睁开眼,看向江叙。
“谢谢。”
齐瑾南似乎挺满意,勾了勾唇。
……
齐瑾南将苏晚带走,江叙拦不住,苏晚离开前最后一眼,以及那一声“谢谢”,让江叙压制了许久的猛兽苏醒了。
他在澳洲拼死拼活,终于回来了,却只能得来苏晚的一声“谢谢”?
怎么可以……
苏晚,是他要的。
助理将资料递给江叙,江叙抽着烟,没接。
“江总,这是我找来的资料,你……”
“直接告诉我,谁找来的人?”
“是程氏的程志祥。”
江叙轻笑一声,脸上恢复儒雅的笑,“有意思,我江叙的女人也敢动,看来是嫌齐瑾南给他的麻烦太少了些。”
男人眼中戾气乍现,“那正好,美国那边,我正愁没找到人,就拿你来开刷好了。”
“江总是要B级还是C级?”
江叙将烟头捻灭,“没有级别了,全都给我扔过去。”
助理脸色变了变,“这么狠?”
江叙笑笑,笑里藏刀,“不想只给点颜色,想全部颜色都给了。”
“好,我知道了。”
助理出去后,江叙坐卧在病床上,一只手垂下,食指跟中指之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夹着一根香烟了。
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怔怔发愣。
指腹在屏幕上滑动,一张照片赫然出现。
这是只有侧面的照片,里面的女孩留着长长的辫子,她闭着眼,但侧脸的五官看上去,像极了高中时期青涩的苏晚。
女孩儿坐在樱花树底下,文文静静地看书,可以想象,这画面一定是美极了。
江叙的视线定格在照片上,许久许久,久得脸上没了所有的表情。
“晚晚……”他喃喃自语,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声,“我是认真的,最起码,去了澳洲的六年,我意识到我回去是为了苏晚,而不是……”
江叙的后脑勺靠在了墙上,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圈朦胧了他的面庞,辨不清他此时的情绪了。
只听到男人低低的嗓音在安静的病房中响起。
“已经太久了,我要放弃了。”
他点击了删除键,将这张藏在手机近十年青涩的照片永久地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