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简锦听着听着,眼里有了泪,也不想他看出来担心,遂低头道:“我知道。”
其实在古兰的这三年里,并非事事如意,一直以来都是他护在她面前,挡住所有的利剑刀刃。
一年多前,长公主想要她和薛凤成亲,好让皇室拿捏薛凤,又知道她还惦记着大晟那头的男人,竟是决定瞒着她行事。
最后等婚书安排妥当,她才知道这一切,想要去找长公主问清楚,不料先一步被薛定雪关在殿中。
还是薛凤清楚她的心意,也知道长公主不会善罢甘休,一连多日纳了数位姬妾,在府中夜夜笙箫,直到外面都是他风流的佳话,长公主这才无法忍受,将薛凤召到跟前试探心意。
薛凤一意推脱婚事,长公主无奈之下只好把简锦接到城外寺中‘养病静修’,没过一阵子就推了两人的婚事。
幸好古兰民风开放,对婚约这类事并不感冒,谈论了没几天很快就没人记得了。
也是从这件事以后,简锦对薛凤的信任有所提高,有天薛凤来到寺中看望她。
钟鸣声不断,寺藏山林间有一种禅意的宁静,他站在她身畔,面对的是群山林木,山涧鸟鸣,突然转过头看着她,开口道:“有些话一直藏在我心里很久,我想迟早是要告诉你。”
简锦见状已有所预料,面色如常,静静地听他说。
薛凤道:“你出车祸后的那段日子,我每晚都睡不着觉,有次服了大量的安眠药,一觉醒来整个世界就变了,随即我就再次遇见了你。”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笑,“说来也奇怪,我看了你一眼就觉得你是她,后来证明我没有猜错,你是因为车祸以后来到这里,而我是因为执念太深,顺着老天爷的旨意找到了你……”
简锦轻笑着摇摇头,眼中却有了酸涩,“别说了,都过去了。”
她的灵魂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也不好过,有对前世的不甘委屈,还有对前途渺茫的担忧胆怯。
那些情绪深深地印刻在心底,就算现在想起来,也很不好受。
薛凤看出她的失落逃避,眼神微微暗,哑着声道:“要是都过去了,咱们的七年怎么办?”说着倒是苦笑起来,“其实我也知道,你心里早就没了我的影子,我也不奢求什么,毕竟当初是我先对不住你。”
“其实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简锦忍不住说道,“咱们在一起的这七年,都一直是你在主动,你在挽留,要不是你花了这么多心血,可能咱们也走不过这七年。”
“小锦……”薛凤有些痴痴的、迟缓的喊着她。
简锦朝他摇了摇头,示意让自己先说,又自嘲道:“想想看,我还是挺作的。大学那会儿,有一回你生病了,我非要让你过来看我,你一声不吭地过来了,到了以后我才知道你发高烧,那时候居然没有让你先去医院,反而因为这事和你吵了一架,现在想起来真是不应该。”
薛凤听到她这么说,也淡淡的笑了,心头却是说不上来的感慨与无奈,“当时我也觉得你不可理喻,甚至现在都还记得当时两人吵完架,你气呼呼地跑了,丢下我一个人在火车站,我以为你还回来,哪里也不敢乱去,专门守在车站里等你,结果那天都没有等到你回来。”
简锦也笑道:“其实那会儿,咱们的感情还很不错。”
虽然感情很好,但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矛盾,两人又年轻气盛,各自矜持着,气着气着就忘了到底是为什么而气,最后矛盾不可避免地刺出来,他们还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然而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薛凤却是想着,他最爱的女人始终都是她。当初他寄居在甄侯府下,若不是看出她察觉到自己的身份,他也不会不告而别,就算是后来甘心帮薛定雪做事,也是存着她能回心转意的心思。
现在薛凤知道是不可能了,又笑了笑,傻傻地问了句,“咱们现在不能在一块,也还是朋友吧。”
简锦笑了起来,“咱们一直都是朋友,什么时候不是了?”
其实薛凤对她的心意,简锦明白,但过去的事情已然过去,现在她几乎想不起来前辈子与他的隔阂,只模糊地记着年少念书的几个片段。
他上课时爱打瞌睡流口水。
他在高考后主动抓住她的手。
他说过要上她心仪的大学,最终又失之交臂。
他穿越半个城市来看望她。
他一直忍受她的小脾气,包容她的任性……
至于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已经在简锦心里不重要。
因为不知何时,她心里早已有了另一人的身影,笑是他,蜜是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他。
薛凤说得对,这次亲自回大晟给大哥送贺礼,的确存了另外一份心思。即使她不能任性自主地使用这份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