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也不宽,里头的小巷子也没有多少条,可就非得让冷然碰上这个白头妇吗?
他左右想不通,甚至联想到了小时候因为共用一条水沟,白头妇和他家简直就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大大小小的架吵了多着去呢!然后幸好有一年,她得了一场重病居然命大不死,暴烈的性格也转了许多,才和冷然的母亲——何英化干戈为玉帛,也就有了平常的走动。这样,既往不咎的何英自然便会教儿子多少要懂点礼貌了,见面不管怎么样都得打声招呼什么的。
所以,这会的冷然也就只得抬起头来,又不得不点点头,勉勉强强地应:“是,王……阿姨。”
这王阿姨竟也学会了善解人意,半天功夫就只顾笑眯眯地看着冷然:“……有段时间没回家了吧?”
“……嗯……”
“难为你妈了……这要是换作我来,不念死才怪。哦,干嘛不叫你妈索性搬到你那边去,这样多少也有个照应。”说着,她扬了扬手里的花布袋,“你看看,我也是才从儿子那边回来的。”
“不习惯……合不来,和我老婆。”冷然无可奈何地解释,却不着边际,确切的说应该是他和白头妇实在扯不到一块去。
“也是,唉……怪只怪你爸先走了,那……就经常回来看看,啊……就一个妈也没多的,你说是不是?”
“嗯……”
“好好好……你就赶紧回吧,我这边再聊会。”她说话间,已拐去巷口的杂货店,半途却又叮嘱过来,声音有些大,“还有,我说小冷……你妈年岁也大了,有时候说话不中听,可千万别介啊……母子哪有隔夜仇的?好好好……回……回吧。”
王阿姨的话本来也没有什么,说到最后,冷然不禁完完全全地怔住,是啊……这一两年来,自己都在做些什么哟!明知道失去老伴的母亲脾性多少会有些怪异,偏偏总爱与她闹别扭使性子,结果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然后是不是很自然的?家也少回了,电话总是敷衍着打,甚至不打……
想到这,冷然终于甩开脚步朝前迈去,已无法逃避的事实他必须和母亲共同面对。
就在冷然走后不久,巷口的杂货店炸开了锅,三个女人一台戏,真是一点儿也没有错。
“何英家里出事了!你不知道啊?”
“啊……出了什么事?我老才回的,快说!”
“她那小女儿跳楼了……”
“真的?假的?这种事,你可别乱说!怎么样?人没事吧?”
“人?早就死翘翘了,这还能有假?不信你问她。”
“是……昨晚下半夜的事,何英……唉,一辈子都受罪,没过几天好日子,怪可怜的……”
“咦,刚才门口那个是不是她的小儿子?小伙子模样真俊,长得一点不像何英家里的人,听说……好像是抱来的?”
“乱讲,你听谁说的?小女儿才是抱来的……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