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和尚这个时候却不听话了。
做为时轮转劫的勇士,虽然形事隐秘,不敢见光,但只要出场向来都是横着走欺负别人的角色,如今完不成任务不说,还死伤惨重,若是就这么狼狈逃走,还有何脸面回去见上师。当下一个个只当王约翰是在放屁,还活着的纷纷自背后拔出那带着圆盘的短棍,一声呼喝,只将手一挥,那短棍顶端的圆盘刹时脱离短棍束缚,嗡嗡飞起,边缘冒出锋利锯齿,急速旋转着斩向空中的短剑。
一时间满天都是飞剑圆盘,纵横交错,密集撞击,急响不绝,火星四溅,倒好似什么人在空中放起了焰火,将整个雨夜山坳都映得明灭不定。
一见和尚们不听指挥,王约翰二话不说,掉头就跑,谁都不理不管了。
雍博文也不缠斗,扔出破法手雷,反手拉起艾莉芸就往龙虎山众弟子来的方向急奔。
和尚们哪肯放他们两个走人,立时有四五个圆盘在空中一转,追斩两人,瞧这气势,大抵是气昏了头,忘记要生擒活捉这档子事情了。
见这圆盘来势猛恶,艾莉芸放出飞剑阻挡,剑与飞在最前面的圆盘一撞,她身体一颤,面色变得极为古怪,未及做出什么反应,后面的圆盘便接二连三地撞上来。
只听呛呛呛连串细响,圆盘被飞剑格弹得倒飞回去,艾莉芸召回飞剑,拿在手中细瞧,剑身上竟是布满了细碎裂纹!不禁怔怔发呆。
雍博文见艾莉芸情形不对,吓了一跳,忙问:“小芸姐,怎么了?”
“我的剑受损了,可是我却感觉不到!”艾莉芸神色茫色,仿佛梦呓一般。这飞剑与役使者在各种层面上紧密相联,说是役使者身心的一部分也不为过,飞剑若是受损,役使者法力深厚的话会受到震动,法力低微就会一同受伤,但绝不会感觉不到。有这种情况出现只能说明她与飞剑在精神层面上的联系被切断了。
这句话一说完,她身子摇了摇,嘴角鼻孔开始往外滴血。
雍博文吓得抱住艾莉芸叫道:“小芸姐,你受伤了!”
艾莉芸茫然地在鼻嘴上抹了一把,蹭得满手鲜红,拿到眼前一瞧,惊异道:“怎么受伤了,我却感觉不到!”话未说完,突地哎哟一声,面孔痛苦扭曲,额上冒出豆大汗珠,“好痛,我受伤了!”她这边刚喊出来,就听正赶来的龙虎山弟子那边的叫喊声此起彼仗地响了起来。
“哎哟,不对劲!”
“好痛啊,我什么时候受的伤!”
“妈的,我的飞剑受损了,我怎么不知道!”
“大家小心,那圆盘有古怪,这些秃驴出阴招了!”
这些龙虎山弟子从小到大都在龙虎界中学习,平日门规森严,连打架斗殴都不允许,更别经历这种殊死搏斗,初时还新鲜兴奋,可这一受伤,就都有些慌神了,有叫的有喊的还有腿肚子转筋的,一时间乱作一团,那些没受伤的也有些惊惧和尚们无影无形的伤人手段,迟疑着想把飞剑撤回来。
大战当前,哪容得半点迟疑!他们一犹豫,飞剑役使得不畅,那圆盘立刻向前进逼,对着众弟子发起攻击,这要是被圆盘斩实,那可就不止是受内伤了,而是要身首分离,一刀两半!眼看圆盘嗡嗡来袭,杀气凛然,众弟子更加慌乱,有的想撤回飞剑防身,有的想役使飞剑攻击和尚行险,有的想往后躲闪,最先赶到的这二三十人混乱不堪,哪还有半点名门大派弟子的风度,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在他们后方,还有龙虎山弟子陆续赶来,浑不知前方发生什么事情,只知正在开打,便大呼小叫献宝般把飞剑亮出来,想要加入战团,更添混乱。
雍博文见此情景,也顾不得细察艾莉芸伤在哪里,掏出一大把疗伤的符,有一样算一样,全都贴到艾莉芸身上,又晃燃几张,烧了一把符纸灰,不管艾莉芸抗议,硬塞进她嘴里,然后往摘下剑匣提在手中,把她往背上一背,急急赶到众龙虎山弟子身前,喝道:“都不要慌,我们人多,把剑都收回来统一防御!你们没练过配合的剑阵吗?”他这半年连经大战,此时遇变不乱,声音中自有一股沉稳气度,众龙虎山弟子正六神无主的当口,听到命令下意识服从,都将剑收到近前,但依旧乱糟糟不成阵势。
这会儿工夫,艾莉芸已经缓过气来,大喝道:“众弟子听令,布铁幕之阵,防!”这一声使了法术,不仅让远近同门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有镇魂止惊的功效,平日练习剑阵配合时,教习的师父也是这般呼喝。听到这一声,众弟子本能地齐喝一声,“铁壁铜墙,防!”原本彷徨无措的飞剑纵横交错,在众人身前布成一张七彩闪动流光溢彩的铁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