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丁茹被炸得粉碎,众人均是又惊又怒,纷聚向那中指未爆者。
那人吓得脸如土色,连连摇头摆手:“我是边仁贵,我不是敌人,我真是边仁贵!”
可周围众人眼睛都红了,根本不听他的辩解,一拥而上,伸手就要去抓那边仁贵。
古阳定喝道:“都不要动,各归本位,摆摧魔伏破阵形!”喝声中隐含无量威压,在这广阔的缓冲地带中,带起层层回音。众人听到喝声,都是一凛,立刻各归各位,摆出一个大阵,纷纷盘膝在地,喃喃诵经。那边仁贵也是乖乖跑到自己所属位置坐下,额头背心上却是冷汗不断,心神不宁地念着经文,却兀自担心自己会不会突然就爆炸。古阳定稳稳站于阵开当中,捏了慧生眼印,开了佛眼神通,环视四周,但见人人身上皆是纯正佛光,正是虔诚弟子用心理佛时应有的表现,这一圈扫视下来,除了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貌似雍博文者和躺在地上的眼镜男蓝辛政外,没有一人有异样,便是边仁贵虽然光芒暗淡,但那是心神不定的表现,也没有任何邪异气息。古阳定不禁暗暗称奇,那移开换体之术虽然神奇,但最少也要与人接触才行,既然刚才伪装成丁茹的样子后粉碎自身,那爆炸前唯一与他接触过的边仁贵便是最大的嫌疑,可是边仁贵身上的佛光却假不了,想来那雍博文不是佛门弟子,再能伪装外形,这涉及到信仰方面的表相却是无法伪装,可如果边仁贵仍是本人,那雍博文会在那里?古阳定改慧生眼印为如来索印,暗诵不动根本咒,额间攸地睁开一眼,一道金光直射而出,正落到边仁贵身上。
边仁贵就在那金光中化为雍博文的样子,大笑着跳起来,道:“好个天眼神通!”仰首一喷,自七窍中射出缕缕黑雾,在空中凝成边仁贵的形貌,却正是边仁贵的魂魄,原来刚才那一触之间,雍博文不仅移形换体,而且顺手拿了边仁贵的魂魄,又将自己神智让位于边仁贵,以至于边仁贵只以为自己未死。
这等手段当真骇人听闻,古阳定眼见着边仁贵魂魄飘在空中,仍是一脸茫然,不禁又惊又怒,举起如意伞一招,将边仁贵的魂魄收了,喝道:“你倒底是什么人!”
雍博文嘿嘿笑道:“我嘛,自然就是雍博文喽!还得多谢你掀了那封印,我才得解脱,不然的话,再过上两年,我可真就再没有出头的机会了。当年那姓雍的老鬼将我等封在他儿子体内,等他儿子挂了再转封到他孙子身上,只想要把我等神魂封化,白得我等的神通。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任他天机术再怎么了得,也算不了他死后二十年的事情。嘿嘿,古阳定,这次多亏你帮忙,咱们承你的情,今天就放过你们,你回去告诉姓丁的,就说咱们九洞十三岛的英雄又回来了,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算总帐吧!”桀桀尖笑着,纵身而起,整个身体便在空中化为一抹血雾裹起仍是雍博文样子的丁茹便向外飞去。
古阳定哪会就这让放他离去,将足一顿,身似闪电般射向血雾,挥起八宝鞭猛然抽打过去,便听啪的一声脆响,那血雾自中断为两截,一半裹着丁茹急急逃走,另一般却飘飘扬扬罩向古阳定。古阳定将佛音玲一摇,佛音悠扬,血雾被震得四散消逝。可那裹着丁茹的一半血雾却也趁机逃得无影无踪。古阳定追之不及,落回地面,收了八臂金刚法相,喃喃道:“血影化身术,焰暴指,移形换体,都早就绝传了,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一口一个我等,显然体内不止有一个神魂,那就不是种胎转生,难道是封身狱法?”他眉头紧皱,隐约猜到,自己一时手欠,却好像惹出了大祸,掏出手机,按了个快捷号码播打过去。
“小古啊,什么事情?”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老先生,茹儿被人掳走了!”
古阳定语气恭敬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讲了一遍,尤其是重点复述雍博文逃走前说的那翻话。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缓缓道:“我推算茹儿这次虽然多有磨难,但有惊无险,你不用过于担心。不过你要在三天之内找到雍博文,将他带回来。如果三天之内不能找到或擒下他,那就一定要想办法杀了他!”
古阳定迟疑地问:“是封身狱法吗?”
苍老的声音道:“你明白就好,此事因你而起,还要由你来解决。你要小心行事,九洞十三岛的妖孽花样虽多,可本事平常,倒也不用担心,不过雍博文体内还有更凶险的神魂,若是让其占据雍博文的身体复生,事情将难以收拾!”
按了挂机键,随手将手机往身旁一递,站在一旁的年老侍从立刻接过来放好。
坐在椅轮上的老人轻咳了几声,向坐在对面的中年男子笑道:“继续吧。”
这是一处山巅的凉亭之中,须发皆白的老人与穿着一身中式褂衫的中年男子隔着石桌对坐,桌上置着棋盘,盘中正是残局将了未了之际。
山巅之上白云飘飘,碧空万里,山巅之间苍松翠柏,绿树成荫,山巅之下沃野万里,一带大江横过平原,江上几点风帆顺水而下,带着盎然古意的轻婉渔歌随风漾漾而来,好一派自然风光,好一派神像影色。
中年男子捏着白子,盯着棋盘沉吟,好一会儿才道:“让古阳定处理这件事情好吗?他毕竟是密宗嫡传弟子,若是知道那人体内还封着青龙护法的转世神魂,只怕会再惹出其他事端来。”
“凡事起呈必有因果,这次古阳定解了雍博文身上的封印,未必就是纯粹巧合。”老人曲指轻轻敲着棋盘,“人算不如天算啊,真是想不到雍家居然还有人活着,而且把这封身狱一直维持到现在。这天机术的造诣,我终究是不如雍汉生。”
中年男子道:“我去走一趟吧,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既然知道雍家还后人在,那怎么也不能让他得着机会炼化封身狱。”
“也好,你走一趟吧,顺便再看看是什么人敢帮助雍家!”老人声音冰冷,“我倒想知道,是谁敢挑战我们大联盟的威信!”
中年男子站起身,向着老人行了一礼,放下最后一子,转身走出凉亭,步下山颠,神仙风景就在身后慢慢上卷消失,宛如一副画卷正被不知名的大手慢慢收起。最后一步落下,是一个宽敞的大厅,面积足在上千平,四面都是朝东一侧是亮堂堂的落地玻璃窗,窗外赫然是一处断崖,一架巨大的飞机正缓缓向崖下落去,虽然近在咫尺,可是厅内却是半点噪音也没有听到。
大厅中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摆设,只不过在中年男子走下来的墙上真的挂着一幅画,画上山巅苍绿,白云碧空,玉带横野,大气磅薄,山巅上还有一座小小的凉亭,只不过凉亭中没有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没有总是跟着他身后的那个沉默的老仆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就坐在画下的藤椅上,身旁的小桌摆着茶点,悠闲地喝着茶水,沉静地观看着窗外的风景,夏日午后的阳光正洒落在她的身上,略有炙热,她却是甘之如怡。
看到中年男子从画中走出来,便问:“怎么比往常提前了五分钟?”中年男子每隔五天都会到画中与那个垂死的老人下一盘棋,每盘棋不多不少都会下上整整三个小时,而这三个小时中,她就会一直安静地坐在画外,喝茶品点,等着丈夫自画中归来。
“出了些事情。”中年男子微笑道,“茹儿被人掳走了,老爷子让我去岛屿国家走一趟。”
“茹儿被人掳走了?古阳定不是跟在她身边吗?有他在,还需要你过去吗?”妇人显得相当平静,似乎被掳走的并不自己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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