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没有。”
“听说这两层餐厅是罗峰买的。”
“对,是他买来送给我的。”她依然微笑着。
“能让我看看你的房产证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把房产证放在家里,要不我现在回家去取?”
“不必了,现在正是食客高峰期,你还是去照顾生意吧,我明天傍晚再过来。”
“谢谢黄总谅解,不愧是同行啊。”
冯美月陪黄俊松喝了一会儿酒之后,被熟客叫走了,黄俊松怕开车被交警查出酒精来,只喝小半瓶葡萄酒,就把酒瓶嘴塞上,保存在柜台,准备等明天再来喝。
6
第二天黄俊松傍晚下班后,去接郭小成,他们说好一起去佳人餐厅吃饭,郭小成刚好没事,就和黄俊松去了。
郭小成一走进佳人餐厅,用鼻子使劲地嗅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黄俊松问嗅什么?郭小成说难道你没发觉佳人餐厅里的味道与别处不同?
黄俊松才感觉到一种清新好闻的味道,黄俊松想可能是服务员天天喷射空气清新剂,他不得不佩服冯美月用心良苦的经营方式。
他们依旧坐在昨天那个位子上,酒菜上来后,冯美月也来了,彬彬有礼的坐在他俩对面,她对郭小成说这餐饭算是她请两位。黄俊松说不需要。冯美月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没再坚持。
冯美月把佳人餐厅的房产证从挎包里掏出来,举案齐眉地把送到黄俊松的手上,黄俊松觉得她对他恭敬得有些夸张,郭小成却认为她很有礼貌。
黄俊松看了看她的房产证,是2003年1月4日的,户主名字是冯美月,上面有南江市房产管理局的印章。从纸质和颜色来看,似乎有些年头了,不像是伪造的,黄俊松把房产证交给郭小成看,郭小成看了一下,点点头。
黄俊松还是不放心,说要把房产证复印一份带回去,冯美月说这种小事还要黄总你去办吗?我叫个工仔去就行,餐厅不远处有个打印店。
说罢,她轻轻地挥了挥手,立即有个服务员快步走过来,问她有什么吩咐,冯美月轻声细语地对她说几句,服务员说知道了,然后就办事去了。
从冯美月那里拿到房产复印件后,黄俊松把他拿到产房管事局去查,证明那是一本真房产证,黄俊松微微失望,原来他寄望能从冯美月那里找出一条线索,现在这条线索断了。
但是,黄俊松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冯美月那么有魅力,一认识她,就把大几十万的房产买来送她?
黄俊松去韵味公司的法律顾问吴淞那里,询问吴淞罗峰生前有没有留下遗嘱?吴淞说没有。
吴淞说:“当时我的确有劝罗峰留下遗嘱,罗峰听了有些生气,但随后他笑着对我说:‘我身体很棒,立遗嘱干吗?’我说:‘很多财产巨大的人都会立遗嘱的。’他说:‘我只有一个儿子,一个老婆,就算我有什么意外,我老婆和我儿子是法定的继承人,立遗嘱是多此一举。’我见罗总听不入心,就没再劝说了。”
“你当时怎么会想到劝罗峰立遗嘱呢?”
“作为律师,又是韵味的法律顾问,这是必须具备的素质,当然,我极力劝罗峰,主要是当心冯美月会来争罗峰的财产,而叶婉儿根本不是冯美月的对手,如果冯美月设什么诡计来争夺财产,叶婉儿必败无疑。”
“比如说……”
“比如说冯美月偷偷背叛罗总怀孕,然后生下孩子,通过做亲子DNA鉴定,罗峰肯定要分些财产给她不可。”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你对冯美月很了解吗?”
“不了解,但是见过好多次,虽然我也很想了解她,但是她和我谈话总是点到为止,不让我进入她的内心,表面上似乎天真烂漫,内心却深不可测。但是罗总却看不到这点。”
“你感觉会准吗?”
“我当了20年律师,阅人无数,看人八九不离十,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啊。”
“如果说罗峰是被人谋杀的,你会认同吗?”
“这不可能!”吴淞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可我却觉得有可能。”
“那是我们的角度不同,你是站在被责任方,另外你曾经是位优秀的刑警,在刑警的眼中天下所有人都是嫌疑人。”吴淞说得很坦率。
“现在暂时假设罗峰是被谋杀的,那么,你认为冯美月会是凶手吗?”
“这……我没想过,可不能乱说。”
“我们这是私下讨论,又没别人,怕什么呢?”
“敏思慎言是我们的起码素质。”
“这我知道,我说的是假如。”
“假如罗总是被人谋杀的,冯美月没有杀人动机,她也没那么高的智商,能把一桩谋杀案策划成意外事故,你所说的谋杀,有99。99%的人不同意。”
“但是还有万分之一人认为有可能是谋杀。”
吴淞还是摇摇头,黄俊松知道自己的想法没有几个人同意,但是,他还是坚信自己的判断力。
黄俊松和郭小成一起去移动公司,把冯美月近半年来的通话单打印出来,想对她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没想到冯美月的半年来的通话人竟然有311个,这让黄俊松傻了眼,如果一天调查两个关系人,至少也得半年。
黄俊松并不气馁,他把和冯美月多次长时间通话的人找出来,然后进行排列、编号,再一一进行询问,这样查了一个月后,却一无所获。
一天,郭小成来找黄俊松,他说市区的花园街发生了一桩棘手的谋杀案,死者是建设局的副局长,影响很大,市局要加大警力侦察,把他调用到市局去了,杨局叫暂时把秘密调查罗峰一案停下,把所有精力用在花园街谋杀案上。
因此,罗峰的案子他不能再参与了。
这消息让黄俊松气馁,如果没有郭小成,他只能在外围兜圈子,根本进入不了核心,黄俊松深深叹口气说:“唉,我今后只能孤军奋战了。”
“你最好不要单独行动,我怕你有危险,最好等我回来再说,每年春天,天气特别潮湿,我办公室的抽屉很紧,拉不动,我把抽屉往里推,然后再拉出来,有时退一步是为了更好地前进。”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事如鲠在喉,十分难受。”
“我也一样难受,我把我的想法说给杨局听,杨局说可能罗峰被谋杀的假设不成立,即使成立的话,这种案子是难上加难,需要长时间的等待,也许机缘巧合有那么一天,那么这个凶手再次作案,杨局不相信凶手还能找出那么好的谋杀机会,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如果那样的话,又一个无辜生命要毁在凶手的手里?”黄俊松不解地看着他。
“没办法,这世界有它的生存法则,我们只能依照游戏规则行事。”
“如果凶手不再行凶杀人,那他不是就要永远逍遥法外?”
“不会的,这个凶手这次得逞之后,他会认为自己杀人手法很高超,我们警察都很低能,不可能一辈子只干一件坏事,当利益和机会到来时,他一定会再次作案,还有可能在作案中得到满足和快感,到时,我们就可以正式立案,投入大量警力,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挖出来,我就不相信全国180万的警察斗不过他。”
郭小成眼里闪着坚毅的光,这让黄俊松有了一点慰藉。
黄俊松揣摩着:凶手到底是个怎么的人呢?竟然能让这两个警界精英兜了四个多月圈子,又回到原地,甚至快要放弃……莫非他不是人,是神仙?不,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