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不可能!”魏清婉不管不顾地冲到外面,看着来来往往的宫人,她突然大喊:“你们都给我停下!都停下!”
几人都畏惧地停了下来,只听见眼眶通红的小公主瞪着眼睛,哽咽地问:“你们说,我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几个宫人瞬间就跪了下去,每一张脸上都是惶恐与哀愁:“陛下驾崩,还请公主节哀......”
“胡言乱语!”魏清婉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她暴躁地去抓自己的头发,不管不顾地推开身边的宫人往前跑去。
深秋的的风吹乱她的发丝和衣裳,珠钗首饰掉了一地,她顾不得去捡,再往前跑的时候却因踩到了一根发钗而崴了脚,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钻心的痛楚从脚踝处传来,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好像在这一刻离她而去,看着眼前的沉沉夜幕,她忽而觉得这黑暗如凶猛巨兽,正在一点点的吞噬一切,而总有一天自己也会消失在这夜色之中,不留下一点痕迹。
她眼角含着眼泪从地上爬起,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走完如此漫长的一段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魏清婉既自己很快能到达目的地,又希望这条路永远不要有尽头。
她心中还存着一丝的侥幸,好像只要自己没有走到父亲面前,父亲就有还活着的可能。
魏清婉终究没有见到魏皇的最后一面,持刀的侍卫冷着一张脸无情地将她拦在了外面,纵使她哭闹喊叫也不肯让开一步。
魏清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宫殿,头一次觉得自己和父亲的距离那么遥远。
平时很快就能达到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向前一步都罪大恶极的禁地。
也就是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权力究竟有多么重要,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古以来无论何时何地,都有那么多的人为了一点权力争得头破血流,甚至不惜堵上身家性命。
因为在有的地方,没有权力的人活不下去。
即便活着,也是在压抑之下苟延残喘地活着,一生都要受人支配。
魏清婉一拳捶在墙上,泪水汹涌而下。
她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拦住自己的守卫,转头就走。
这一路她走的艰难,想要上前搀扶她的宫人被她一把推开,她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走了很远,终于在精疲力竭之前来到了沈昭仪的颐华宫外,对着宫人说:“我要见母妃。”
宫人不敢看她,哆哆嗦嗦地说道:“娘娘本来在屋内休息,奴婢一直在外面守着,谁知再进去的时候人突然就不见了......”
“那还不赶紧去找!”魏清婉额前青筋暴起,厉声呵斥:“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凭空消失?我娘规规矩矩从不乱跑,怎么可能突然不见?”
魏清婉虽说性子有些暴躁,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过,宫人弄丢嫔妃也的确算是大罪,只能赶快应下。
魏清婉正在焦头烂额之际,身后有熟悉的声音传来:“不用找了,她现在很安全。”
“凌君泽?”看清对方的脸之后,魏清婉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而是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在这?!我娘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
“皇宫太危险了,”凌君泽倒是很平静:“魏清璟很快就会登基为帝,你若是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只会性命不保,我来接你离开。”
“我不走!”魏清婉往后退了一步:“这儿是我的家,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为什么要离开?你快把我娘还给我!”
“乖,不要任性,”凌君泽走到魏清婉面前,朝着她伸出手:“跟我走,你就能见到你娘。”
“我不走,我只要见到我娘,”魏清婉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为什么父皇一离世皇宫就乱了,为什么你刚好就能出现在在这里,为什么要带走我娘,为什么要让我离开?凌君泽,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会发生?还是说这一切根本就是你和魏清璟策划的?!”
眼看凌君泽不回答,魏清婉红着眼睛继续追问:“自从那天我在宫外见了你一面,秦瑾瑜的态度就一直很奇怪,甚至让父皇将我关了起来,前几天她不管不顾地将修为传送给我,导致接连着几日身体虚弱不能下床。秦瑾瑜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事情,我想了很久,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老实告诉我,那天你给我的手链到底是不是有问题?”
“我现在没法和你解释那么多,”凌君泽担忧地看着她:“只求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害你,我是真心想帮你。”
“我若走了,便见不到父皇最后一面,”魏清婉抬头看着他,声音凄凉:“我若走了,那秦瑾瑜怎么办呢?她会不会也有危险?”
“管不了那么多了,”凌君泽焦急地往远处看了一眼,眼看有侍卫往这边走,他拉着魏清婉躲在了一边,催促道:“当务之急是保住你自己的命,只有你活下去才有精力去解救别人!”
“可是——”魏清婉还要争辩,却忽然身子一软,闭上了眼睛。
凌君泽收回了手中的凌力,抱住了昏迷过去的她,很快地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