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带到了一间亮着烛火的房间外,然后敲了敲门,说道,“师父,人带来了。”
“嗯,让他进来。”那房间里传来了那个手拿拂尘的老头儿的声音,我不禁皱眉,不知道这老鬼是要做什么,其实心里很是没底,主要是我现在还没有见到付九泉。
年轻人抬手轻轻的推开房门,然后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进去,我倒是也没有犹豫,至极就进去了,然后那人在外面关上房门,似乎就走了。
这房间里不是很亮,整座道观似乎都没有通电,这里照明用的还是煤油灯。
见我站在门口看着桌子上的煤油灯发呆,那老头儿冷笑一声,走过来说道,“人的生命,就像这烛火,油尽灯枯的时候总会来,反倒不如拿来做些有意义的事儿。”
他知道什么是有意义的事儿么?
我侧头直勾勾的看向了那个老头儿,心里的答案是否定的,或许他的话是对的,但用错了地方。
反正我现在是哑巴,倒也不用应付他这些狗屁不通的道理,只摆出一副茫然的样子就够了。
见我没有什么反应,那老头儿伸出手,似乎是想给我把把脉,我立刻后退一步躲开了,就算装的再像一个濒死的人,只要一把脉我就露馅儿了,这是左明翰告诉我的,他说不想被认出来,就不要被碰,否则绝对瞒不住。
那老头儿见我躲开,似乎是有些诧异,便又走了过来,我摆出一副畏惧的样子躲到了很远的地方,那个老东西这才作罢,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跟我来。”
手拿拂尘的老头只有一只手可以用,但是他就是用这一只手,掀开了土炕上的一块大木板,很厚的一块大木板。
我茫然的看着那个出现在木板下的入口,心里很是激动,明知道付九泉和天阳道长很可能就在这入口下面,但依旧要装出一副畏惧,无知的样子,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恐惧态度。
“别怕,暂时不会让你死。”那老头儿侧头看着我,示意我过去。
我故作不安的犹豫了一下,这才慢吞吞的走过去,其实心里已经急的快冒火儿了,就差没直接跳到那个坑里去了!
这是一个两米见方的密道入道,下去的路不是梯子,而是原地挖筑出来的土台阶,站在这土炕的旁边,我可以看到这一直倾斜向下的台阶尽头闪烁着隐隐的火光。
老头儿见我站在土炕边儿没有要下去的意思,便干笑了两声,说道,“别愣着了,下去吧!”
我见装也装的差不多了,这才费劲的爬上那个不高的土炕,故作颤巍巍的跳了下去,心说,麻痹的,让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装的跟女人似的,一会儿我得找补回来。
这个土坑可是不浅,足有两米多深,只在一个角落镶嵌着一个铁扶手,上来的话,不借力还真是有点儿费劲。
我跳进土坑,故作脚下不稳的摔了一跤,这才紧张兮兮的扶着墙站起来,然后那个手拿拂尘的老头儿,踏上出口的边缘,直接跳下来,脚踏那个铁扶手,轻轻的关上了那个厚重的木板,这才翻身稳稳落地。
我摆出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却很是不屑,我这是得装的半死不活的,不然我也可以做到,耍酷谁不会……
那老头儿冷笑一声,然后直接一瘸一拐的顺着土台阶往下面去了,我顿了一下,这才跟上去,还未走到尽头,那老头儿就哈哈大笑着,说了一句,“师兄,我这次可是收获颇丰!”
跟在老头儿身后转过插着火把的转角,这前方是个镶嵌着木梁的入口,里面似乎是个不小的空间,手拿拂尘的老头儿心情很是不错的说着,抬步迈入了那个房间,我不远不近的跟进去,心中却是咯噔一声,一股怒火腾然而起,烧的我心口发紧。
这房间足有四五十平米,我迈入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的环视了一眼四周,寻找付九泉的身影,就在入口的右侧,我看到了付九泉,他的双手被铁链绑在了十字架上,双脚也缠着铁链,就连腰部都紧紧的勒着铁链。
身上有血迹,手臂似乎是受了伤,脸色有些苍白,而在他的脚下围绕着那个十字架有一道古怪的符文阵势。
不过付九泉没昏过去,就一直醒着,似乎也是察觉到了四柱纯阴的阴气靠近,便朝我这边看了看,在那张冷漠的脸上,我没看出什么,但即使我换了一张脸,他应该也认得出来,毕竟我这阴气一直是他帮忙封印的。
即使四柱纯阴的阴气霸道,与普通的阴气不同,但对于熟人来说,应该还是可以分辨出来不同的四柱纯阴的。
付九泉这人傲气,这辈子估计都没受过这罪,虽然现在他的脸上很平静,但我想用不了多久,这几个老东西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个房间不算大,比我想象中的贼窝要小一点,在四周立着四根粗壮的木柱,绑着付九泉的那个十字架,就是这其中的柱子加工的,在最里面的左侧角落里,有一个小土炕,上次被我震伤的那个山羊胡老头儿正盘膝坐在土炕上闭目打坐,我却没有看到上次那个穿着病服的病弱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