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海底针。
按照常理,宫中上午就会来人,只是谢瓷左等右等,直到傍晚,夕阳西下,终于等来了宫中的轿子。
为首之人正是江德海公公,江公公虽年纪不小,但是如白面儿书生一般,看着就是个好相处的人。
他一扬手中的浮尘,说道:“娘娘,请上轿。”
直到这个时候,谢瓷才生出几分离家的愁绪来。
她上一世偷偷摸摸的从小门儿离开,没有亲人,没有相送。大家只盼着她真的能安然离开,也是为家里解了麻烦。
而这一世,她打量精致的轿撵,明黄色的皇家轿撵坠着流苏,处处都透着华贵与高不可攀。
谢瓷回头看向家人,诸位亲人俱是跪了一地。
于他们而言,现在她是娘娘了。
谢瓷咬唇,强忍住自己的泪,果断的上了轿撵。
帘子放下,恰逢家中诸人抬头,谢瓷立刻露出最灿烂的笑脸儿,她挥挥小手儿,嚷道:“我以后会回来看你们的。”
傍晚的天色很好,火烧云红透了半边天,谢云亭夫妻总算是放心了些许。
而他们不知,轿帘子一放下,谢瓷的笑脸就垮了下来。
离开父母的忧愁自是忧愁的,可更让她忧愁的是……侍寝。
谢瓷坐在轿子内,两只小手儿搅在一起,越发的紧张。
虽说理想很远大,可是想到要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发生那些不可描述之事,谢瓷只觉得整个人就要昏过去了。
怕!
很怕!
就在谢瓷深深担忧的时候,轿撵已然进了皇城。
江公公的声音传来:“惠嫔娘娘,请下轿。”
这皇城里除了皇帝和太后娘娘,可真是没人有这个资格可以坐着轿子走。
天大的富贵,也得靠脚。
谢瓷踩着小凳子下了马车,此时天色已然微微有些暗了。
就连那漫天火烧云的漆红,也淡了不少。
谢瓷抬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宫殿,只感觉皇宫到底是皇宫,大气蓬勃。
“惠嫔娘娘这边请。”
江德海微笑介绍:“陛下公务繁忙,不喜有人自作主张。因此,御书房与陛下寝宫,无召不得前往。”
他边走边介绍:“另,皇后娘娘早逝,宫中事物皆是由太后主理。张贤妃与徐淑妃从旁协理。太后娘娘不喜吵闹,因此寻常无需请安。每逢初一十五请安便是。”
谢瓷轻声细语:“多谢江公公提点。”
江公公微笑:“应该的。您的住所是惠宁宫,宫内下人份额为二十人。除却您本身带的丫鬟韵竹姑娘自动晋升为大宫女,宫中另为您配了两位大宫女,唤作巧莹巧菱;另配二等宫女五人;三等宫女七人;内侍五人。以供差遣。”
谢瓷浅笑:“晓得了。”
她将藏在袖中的银票,交给江公公:“劳烦了。”
江公公也不客气,含笑接了。
二人一道进入惠宁宫,果然,所有宫人都等在这里。
谢瓷扫了一眼,没看到韵竹。
江公公了然,开口道:“韵竹与惠嫔娘娘的所带之物,稍后检查结束就会一道归还。”
谢瓷浅笑道了谢,江公公并不久留,很快退去。
倒是也不提,陛下今晚是否会召见。
不过谢瓷想,大抵是不会了。若不然,早该通知她好生准备伺候了。
谢瓷扫了一眼一众人等,只感慨他们二房四个人,也无非就是这么些人伺候了。
她声音很轻,淡淡的:“现在便是说什么,也无用日子。总归要长长久久的过,人也要长长久久的看。只盼着,我与大家都有主仆的情谊,可以长久。人也可以平平安安。”
谢瓷笑容很浅,态度也温和:“既然都是宫中的老人儿,那么各自做什么,也不需要我多说。散了吧。”
所有宫人悉数跪着,皆是应了是。
谢瓷的视线又落在这宫殿上,十分簇新,可见宫中修护极好。院落不算特别大,但是也比府中她的院落大了不少,两三倍有余的。院内十分素雅,种了些花花草草,春日末尾,也快入夏。繁花盛开,似锦多姿。
微风拂过,一阵清爽的香气。
谢瓷只大致看了一眼,便往屋内而去。
“巧莹巧菱。你们与我一同进来。”
两位立刻起身跟上,其他人也起来,忙碌起来。
惠宁宫此时已经点燃了宫灯与蜡烛,灯火通明。
谢瓷坐在正厅上位,抬眼看了看内饰摆设。
不得不说,十分雅致。
两位宫女中的巧莹上前一步,禀道:“娘娘,奴婢巧莹。容我为您介绍。正殿分为两侧。东侧是您休息的卧房,这边已然布置好了。梳洗间,更衣间皆在此处;西侧是书房与您的库房。库房的钥匙是特意打造,只此一把,不能复制,娘娘请查收。书房不知娘娘喜欢什么样的风格,我们几人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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