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窗无缝,两边也没有办公室的门,更没有等候椅,气温也仿佛降低了不少,江路嘉摸着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暗暗地想,刚才护士小姐说是个什么名字来着?
绣衣坊?
听着好像是个裁缝铺子啊?
萧晚晴这时候已经走到了大门跟前,上面自动弹出一个像人类眼球一样的摄像头,也像人类眼球一样灵活地转动着,凑近到跟前来打量来客,然后吱地缩了回去,门上弹出一个身份验证框。
熟练地按了几个数字,大门内部传来‘吭’的一声,悄无声息地向两侧分开,江路嘉看得有点惊讶,不禁问道:“这里是用密码的啊?”
按理说国九局的科技水平不低,有军师坐镇,进出都不用安检了,怎么医务处还在用这么老土的保安方式?
难道是因为医务处的地位不高,没有什么机密资料吗?
“不是密码,瞎按什么都行,其实是为了提取手指上的DNA做身份验证。”萧晚晴简单给他解释了一句,“就是为了唬那些认为是输入密码的傻子的。”
江路嘉觉得她似乎意有所指?
不过来不及多想,因为两人走进去的同时,面前已经过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个头不高不矮,皮肤不黑不白,相貌平平,就是那种丢在人群里你都不会多看一眼,毫无记忆特征的‘路人甲’。
“萧组长,欢迎欢迎。”他热情地伸出手和萧晚晴相握,开玩笑地说,“一般来说,我这个身份,不敢随便对别人说欢迎,难得你今天不是为了看病而来的,也让我俗一把才好。”
“杨处长。”萧晚晴跟他握过手之后,并无多话,直接向他介绍,“这就是江路嘉,我跟你说起过的。”
杨处长转而又跟江路嘉握了握手,他的手掌宽大,微微粗糙,握手时带着一股充满自信的坚定,眼睛看向人的时候又显得那么坦诚温和,要不是长得一般,在生活里一定是个很受欢迎的‘暖男’类型。
但是江路嘉隐隐察觉到了异样之处,为了不让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他赶紧转头问:“组长,你把我带到医务处来是要干什么?”
难道是看他战斗力太差,决定给他来个‘身体改造’?
要是王枫在这里,一定会嘲讽道:“想什么美事呢!我辛辛苦苦给国九局干了三年,死伤无数,才挣到一次福利,你这个实习期都没通过的新人菜鸟就想不花积分白来一次身体改造了?”
杨处长惊奇地问萧晚晴:“怎么?他自己不知道?”
“啊,忘记说了。”萧晚晴丝毫没有内疚的意思,大大方方地说,“最近事太多,比较忙。”
杨处长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新年第二天,內纪委就进驻了,虽然说我们这个工作,没有什么公众假日之分,但这也太不吉利了……我们医务处,一向兢兢业业,从来恪尽职守,没想到他们审查起来也丝毫不手软,人人叫去谈话,过去几年之内的财务情况还要上报,我就奇怪了,外星人真要收买内奸,难道也用金银财宝吗?结婚了的更麻烦,还要连配偶情况一起申报,幸亏我孤家寡人,一身清净。”
他发了两句牢骚,又关心地问:“你们那儿,还好?”
萧晚晴认真地想了想:“还好,因为安副组长平时对思想工作就抓得很紧,在工作不紧张的情况下,每周三都组织我们进行政治学习,把‘两学一做’落实到了每个人头上,还发了笔记本要我们写思想汇报,对组内自由散漫的工作习气一向采取严加整顿的态度。”
她这番话说的一本正经,杨处长也似乎当了真,频频点头:“还是有个上下一条心,齐全的领导班子好啊,我们副处长的职位常年空缺,我一个人要抓工作又要抓思想,实在有点忙不过来。”
江路嘉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二位领导,觉得自己误入了地方新闻,好在说完这句之后,杨处长终于想起了两位是来干什么的,对他招招手:“小江,这里来。”
他们现在站的地方类似于‘仓库’的管理间,从杨处长身后的窗户看出去,可以看到后面是一排玻璃落地间隔,里面放着顶天立地的金属大柜子,上面一个一个抽屉排的很工整。
那情形有点像……医院里某个经常发生不可说事件的地方。
大概是他的脸色不大好,杨处长关心地问:“怎么了?”
江路嘉咳嗽了一声,指着后面问:“那里……不会是太平间吧?”
杨处长的回答让他松了一口气:“当然不是了,怎么会是太平间呢。”
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江路嘉蓦然变色:“太平间是安放尸体的地方,这些人连活过都没有,又怎么称得上是‘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