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对我说,我们来之前他就能算到我们几时来,这个人是有通天的大能。
我笑了笑说道,什么通天大能,那个小和尚一直站门口等你呢,等会无非想多扎我们口袋里的钱而已。
老赵连忙摆手说,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和尚好像也听到我说的话了,回头朝我笑了笑说:“失主此言差矣,我们师祖方丈为人预测吉凶,指点迷津,可从来不受名利,只看缘分。”
我心里奇道,还真有不收钱的。
小和尚带我们穿过摩肩擦踵的大堂,看到有很多人在一个门口排队。
我问这么多人排队干嘛?
小和尚说,这些人都是来求他们方丈指点的,因为人太多,所以只能排队领号,但是方丈平时都在清修,一年只有三天时间才坐堂,所以只好如此。
老赵听了面露艳羡之色,我估计他是在想佛道不分家,为什么他道门地师一脉,只有我一个记名弟子,而来这和尚庙的人却络绎不绝。
穿过走廊,进入后堂,确实一处清静之处,焚香袅袅,诵经朗佛之声也不听不见了。
小和尚走到一处院门,就站住不前了,说方丈就在院中,请我们自行进去。
老赵双手合十对小和尚做了个佛号,带着我进了院中。
偌大的院中只有一株兰花树,说来奇了,明明已经是秋天,但是那兰花却盛开仿佛盛夏。
兰花树下放着一古色蒲团,一个眉毛和胡须已经垂到肚脐的老和尚盘坐在蒲团上,头首下垂,好像正在打瞌睡,老和尚脸上沟壑纵横,看不出有多少岁了。
我和老赵站了一会,那老和尚也没醒的意思,我心里琢磨怪不得这老和尚一年只有三天坐堂,原来剩下的三百六十二天都在睡觉。
我看了看老赵,老赵看着我,也不好意思上前叫醒他,我俩面面相觑。
等了不知道多久,我看着老和尚吐气把胡须吹起来好玩,想上前拽一把的时候,老和尚咳嗽一声醒了,张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我,缓缓说道:“这位小施主,老和尚这把胡子从三十岁就没剪过,你想给我拔掉,这可使不得。”
老和尚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有精光乍现,这种光比老赵开天眼的时候甚至还要明亮几分。
“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在想拔你的胡子?”我心里一惊,没想到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
“小江,不得无礼。”老赵双手合十念了个佛号:“智妙大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人了,还劳烦您给看看。”
老和尚看着我,眼里精光更盛之前,他的眼睛就像一口深井,里面仿佛有无穷的智慧,我在他面前似乎无所遁形。
“庄周虚梦蝶,这小友有慧根,与我有一段缘,我们还会再见的。”老和尚像是打了个机锋。
“那我身上的病呢?我会很快就会死吗?”我追问道,我是在是很想快点解开噩梦,好好的活着。
老和尚微微一笑:“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我心说这老头,一见面就是不可说,还不如老赵呢,什么都不知道,装什么得道高僧。
但是老赵一听,面露喜色,对着老和尚鞠了一躬:“谢谢妙智大师指点。”
老和尚笑着摆了摆手,慢慢用手指了指自己,指了指我和老赵,又指了指天,意思像在说,这件事只有我知你们知,另外就只有天知道了。
我想不明白,到底老和尚指点了什么?
老和尚抚着胡须多看了我几眼,又对老赵说道:“一别三十年,道长还可安好?”
这是在说老赵师傅,老赵黯然神伤:“师傅他早然走了。”
老和尚叹了口气:“当年他带你来,让我看你和他的命格,我毁了三年佛业为他卜算,但是没想到他执念太重,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希望你早点放下执念,不要步入你师傅的后尘。”
老赵沉声半响不说话。
他们说的我听不懂,也就没搭腔,打量着眼前的老和尚,既然是方丈,还有这么大的寺庙,身上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见老和尚说了几句话,好像又要打瞌睡了,老赵带着我准备告辞。
临走的时候,老和尚喊住了我,从手上退下来一串玉石佛珠,带在了我手上。
而且他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话,好像不想让老赵听到:“这东西本是你给我的,现在还给你,算是原物奉还了,去做你该做的事,要不了多少时间,你就都全明白了。”
我给他的?我什么时候把这东西给他的?我明白,我明白什么?
他这话说的,我摸不着头脑,刚想张口问,老和尚又低下头开始打瞌睡了。
出门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正做在兰花树下沉沉欲睡的老和尚,看着他的眉眼,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就被老赵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