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言不惭!你以为你是个千年老鬼我就拿你没办法,比你道行还高的鬼我见的多了,哼,看本姑娘打的你魂飞魄散!”
郭燕银牙一咬,双手向前一伸,露出手腕上一对赤铜色的镯子。
镂空的,玉包金的设计。
只是那个包头玉太诡异了,竟是两个狰狞的骷髅头。
念飞花眸光一颤,这个东西她太清楚了,这是千年老鬼羽化后残留下来的魄精,百只恶鬼才能凝聚这样一颗微型头颅。
这个丫头绝对是所有恶鬼的克星。
“你不敢伤我,现在我和这幅身体已经契合了,你如果强行把我抹杀,她也活不了了,难道你们这些道士能随便伤害人吗?”
虽然害怕,念飞花却依旧有恃无恐。
郭燕气急,刚要不顾一切收了她,却被郭瑶制止住。
“别冲动,上了她的当。”郭瑶喝止住妹妹,冷然看向念飞花,“你抓了邱邱引我们前来,不是为了聊天打嘴架吧,说吧,你的目的。”
“还是这位妹妹通情达理,我要你们来,却有所求。”
念飞花环顾了下四周,慢慢站起身,指着案上那张微黄的素绢,轻声道,“我想你们帮我找一个人。”
“找人?”郭瑶愣了。
“嗯。”念飞花轻轻拎起画卷的两角,把绢帛举了起来。
三人这才看清,原来这是一幅特殊处理过的绢画,绢帛被装裱在透明的保护膜中,颜色暗淡,笔锋古朴,应该是个古董。
画中用极其的笔触勾勒了一对情侣。
江南烟雨在这对年轻人身后,徐徐展开。
河岸,堤柳,小桥。
轻掠过水面的小船,船头一对男女相顾对视,眸光深情。
男子左手紧握着女子的手,右手高高举着一把墨绿的油伞,女子脸上带着娇羞的笑意,微微垂着头。
她穿了一件素雅的长袍,腰身合体,袖笼肥大,挽着云鬓,斜插着一根木钗。
这幅样子正是那日郭瑶在警局外惊鸿一瞥的容颜。
而那个男人却穿了一身官服。只是没带官帽,简单竖着发,发饰上镶嵌着一颗明晃晃的珠子。
郭燕很肯定他穿的就是官服,在中国古代,官服和老百姓的服饰很不同,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他是你丈夫吗?”郭瑶仔细端详了一会绢画,轻声开口。
“丈夫?呵呵……”念飞花自嘲的笑了下,“一名三甲进士怎么会娶一名风尘女子呢,这一切都是我痴心妄想罢了。”
“他抛弃了你,所以你念念不忘对他的感情,想找到他?可你不该来人世间,阴司里有专门的情债局,里面有人专门管理这些负心汉的事,你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如果他真欠了你的情债,无论哪一辈子都必须偿还你的,这是因果。”
郭瑶不禁有些同情她。
一个女人为了一份得不到的情缘苦等千年不肯转世,的确很不容易。
“情债?哈哈!”念飞花的笑容徒然凄厉起来。
“他欠我的,不止是情债,还有血债。”
昂起头,娇美的容颜渐渐变的狰狞。
在场的三个人同时愣住了。
……
“太可恶了!”郭燕气愤填膺的站了起来,看向念飞花的眼神充满同情。她似乎忘了刚才对念飞花的恨意,一颗心只顾着打抱不平。
念飞花娓娓讲述完自己悲惨的经历,表情恢复了正常,她看起来很平静,好像从无边愤恨中解脱了出来,郭瑶暗自叹了口气,她能看出对方眸光深处隐匿的愤怒。
当一种恨到了极点,人反而会平静。
这才是恨怨最可怖的一面,一个人可以为了它不顾一切,甚至不惜把自己葬送。
念飞花和石炎的相逢很像戏词中的唱段,才子佳人,一见倾心。
当时的石公子不过是个落魄上京赶考的举子。他家境贫寒,囊中羞涩,赶考途中突然身染恶疾,病倒在路边,眼看性命不保之际,念飞花的花魁车碾停在了他身边。
她救了他,爱上了他,为了他放弃了自己江南第一花魁的身份,放弃自己所有身家,净身离开了百花楼。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为了照顾他的起居生活,学会了煮饭,打扫,辛辛苦苦缝荷包,绣帕子,勉强维持两人生计。
直到他金榜高中,她以为她终于可以苦尽甘来,风光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他生儿育女幸福度过一生。
她万万没想到,那个男人早就厌弃了她,他看上了当朝大员的千金,早就忘了昔日同甘共苦的恋人。
那些信誓旦旦的试验,飘渺如斯,一文不值。
他思前想后不敢对念飞花直说,因为出身青楼她结识了很多名人,也有许多情同姐妹的名伶和她惺惺相惜,这些人都有自己的社交圈子,人言可畏。如果他真敢抛弃她,必定会受到所有人的谴责,甚至会影响自己的仕途。
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送这个对自己情深款款的女人去她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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