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已经起身拉着尤芳菲坐了下来,而且还正好是阮怀彦身边的位置。
“再怎么忙,这一点时间还是有的,芳菲师姐就坐下来陪我们聊一会儿嘛,他们两个啊……”清溪伸手指了指阮怀彦和程沐予,“都是不怎么爱说话的人,就我一个多无聊啊,师姐就陪我一会儿嘛。”
清溪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尤芳菲自然不好再拒绝,也只得勉强坐下,只是此时阮怀彦就坐在她的身边,这么近的距离,稍微动一下胳膊,衣服就能碰到一起,而且她能清楚的闻到他身上清爽干净的味道,一颗心不由怦怦地跳动着。她悄悄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试图让它跳得慢一些、缓一些,不然她都怀疑,身旁的阮怀彦能听到她的心跳声,那也太窘迫了。
然而,阮怀彦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不过是她自己太紧张而已。
“师姐经常在这酒馆里帮忙吗?”
尤芳菲轻抿了一口酒,心下稍稍平静了些,此时听得清溪开口相问,便微微点了点头,道:“对,我外公外婆都年纪大了,身边又没有旁的人,我就时常过来帮帮忙。”事实上,如今是每天都来,外公年事已高,对酒馆的打理已经有些吃力。而且外公和外婆只有娘亲一个孩子,他们也打算把这酒馆交给自己的,反正早晚都要开始学着打理,趁早不趁晚。
“对了,师姐的父亲如今身体已经好了吧?”之前自己在庙里碰到她的时候,不是听她说她父亲病了吗?
“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说起这个尤芳菲心中也是无奈,这些年父亲以为别人写讼状为生,本来这打官司的事情跟写讼状的人有什么关系?但这么多年来,时常有人上门来找茬,大多不过是骂两句出出气而已,时间久了,自己也就习惯了,能做到跟父亲一样平静面对。但前不久却有人带着手下上门把父亲给打了一顿,父亲在床上躺了整整有半个多月。人家也不怕给治病的银子,图的就是出一口气,他们也无可奈何,就算是告到官府,也不过是给钱了事而已。
她不是没有劝过父亲去做别的营生,父亲也尝试过几次不再给别人写讼状,为的就是不再让自己和娘亲为了他而整天提心吊胆。但他终究还是舍不下,找到他写讼状的都是一些穷苦人家,没门没路的,若是遇上对方是一个财大气粗的恶霸,根本不敢有人帮忙写讼状。
人家苦苦哀求,父亲也狠不下心,只得继续做这个营生了。自己跟娘亲知道父亲心中的两难,也就不再提让他去做别的营生的事情,全任他去了。
清溪倒是不知道这件事其中的关节,听闻尤芳菲这样说,只道:“病好了就行。”
正是闲聊着,清溪的眼睛却是看向房间里墙角的地方,然后给程沐予使了一个眼色,程沐予立即会意,这是昨天清溪就跟他商量好了的。
“咦,师姐,你们这里的客人经常玩投壶游戏吗?”
尤芳菲顺着清溪的目光看向角落里那一方翠色的瓷壶,微微点了点头,“是,来喝酒的客人大都很喜欢玩这个。”
“那我们也来玩儿,我们四个人,输的那两个罚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