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又忙着打洗浴水,找干净衣物,服侍他沐浴梳洗。
一直忙到快天亮,才将裴元志整理回了原来的样子。
冷义端着早点放在裴元志的面前,裴元志自己无法动筷子,还得冷义来喂。
“世子,你现在可以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吧?”冷义服侍裴元志吃好,这才开始问道。
食物入肚,裴元志才有力气抬了抬手指,“笔。”
“是。”冷义明白,裴元志说不了话,是想以笔代口。
纸笔取来,冷义磨好墨,将笔塞入裴元志的手里。
裴元志眸光一缩,提笔歪歪扭扭写了个“杀”字。
冷义眯了下眼,“世子,你要属下杀谁?”
“哎哟,疼死本少爷了。你们几个是猪脑子吗?轻点轻点——”外面的走道了,郁人志的声音,在高声呼叫。
裴元志的目光,慢悠悠地飘了过去,然后,伸手一点自己写的这个字。
冷义目光一缩,压低声音说道,“世子,你要属下杀郁人志?世子成了这个样子,难道,是他害的?”
裴元志看着冷义,点头。
冷义吸了口凉气,“世子,他是郁丞相的大公子,他一死,丞相会善罢甘休?还不得查过来?世子如今又这样了……,要不,属下打他一顿吧?他如何对待世子,属下双倍奉还给他。”
但裴元志却不理会冷义的担忧,又从牙缝里吐了一个字来,“杀!”
声音暗哑,透着狠戾。
从小到大,他被周围的人奉承着,几时吃过这等亏?
这是对他的耻辱!
不杀郁人志,他誓不为人!
冷义将那张纸揉碎了,说道,“世子,属下有个建议,一能除了郁人志,二呢,不会让丞相大人怀疑到世子的头上。”
裴元志瞥向冷义,闭了下眼,示意冷义快说。
冷义松了口气,裴元志要是有了麻烦,他也有麻烦,所以,他也不想裴元志贸然送死。
“郁丞相的姨娘,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割了耳朵。郁人志呢,被人踩断了一根肋骨。假如……”冷义压低了声音。
“……”
“咱们来个栽赃,栽赃这二人暗中暧昧不清,姨娘想威胁郁人志,要郁人志给她钱或是收了她,郁人志不同意,割了她的耳朵以示警告。”
“……”
“容貌被毁坏了一半的姨娘气不过,买了打手,打伤郁人志。郁人志查到自己是被姨娘害的,恼羞成怒之下,杀了姨娘。”
“……”
“大齐律法严厉,杀人者偿命!然后,世子利用您的关系,让这件事情扩大化,让郁人志畏罪自杀也好,让刑部早些下达死刑文书也好。世子坐看郁人志死,岂不更好?”
听完冷义的一番述说,裴元志的眸光,瞬间便亮了几分。
他的唇角渐渐地勾了抹冷笑,缓缓点头,沙哑的喉间,吐出一个字来。
“好。”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着。”
……
楚誉离开后,并没有马上赶往京城,而是往裴元关押的小宅而来。
让他惊异的是,裴元志不见了。
于是,他又一路寻回了客栈。
发现,裴元志已中了毒,已成了一个废人,而且,裴元志已得知,他中的毒,正是郁人志所下的。
楚誉便打消了除掉裴元志的计划。
“且让他多活两日,让他好好的找他的表兄弟算算帐!让他们窝里斗起来!”
……
楚誉一走,霜月和桃枝服侍郁娇睡下。
但郁娇怎么也睡不踏实,几乎是睁着双眼到了天亮。
天一亮,她越发不想睡了,便挑了帐子起床穿衣。
心头闷闷的,她想找点事做,好打发这漫长无聊的时间。
对,没有楚誉的时间。
睡在屋中一侧小榻上的桃枝,听到她起床的声音,马上披衣走来,“小姐,这天刚刚亮,你怎么就起床了?才卯时一刻呢。”
“嗯,不睡了,被屋外的鸟雀声吵醒了。”郁娇坐到桌边梳起头来。
桃枝昨天已听霜月说过,郁娇跟誉亲王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两人正闹矛盾呢。
桃枝见她神色不好,便不敢多说什么,服侍她梳洗。
这时,早早起床在外面走了一圈的霜月,敲门进屋。
“小姐,告诉你两个消息。”霜月关了门,大步朝郁娇走来,脸上的表情,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愤怒,“小姐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先听坏消息?”
郁娇淡淡看她一眼,“随意。”
“那个裴元志,回来了。”霜月冷冷一笑,“这是坏消息。”
桃枝正给郁娇编发辫,眉梢一扬,“他的命倒是大!他怎么没死呢?”
“他身边的护卫,个个本事不小,找到他,并不是什么难事。”郁娇淡淡说道,“他作恶多端,哪能让他那么快地死?回来了,倒是好事一件。”
“那,好消息呢?”桃枝又问。
“裴元志想杀郁人志,派人去准备去了。”霜月得意地扬眉,“小姐,这算不算好消息?”
郁娇点头,“对,这是好消息。”
霜月又笑道,“裴元志杀郁人志,还省得我们动手。哦,还有呢,他虽然回来了,但是,成了哑巴说不了话了,而且啊,还不能走路,手脚无力。我看啦,这真是上天报应他了!该!我们要不要放挂爆竹去?庆贺一下恶人得了报应?”
放挂爆竹,她主要是想让郁娇开心一下。
“要!”郁娇点头,扬了扬唇角,“去买最大的爆竹!”
“是。”霜月欢欢喜喜着离开了。
桃枝望着镜中,郁娇免强笑着的脸,心中叹道,郁娇这般不开心,原来,还是在意誉亲王的。
只有在意对方,才在对方离开后,心神不宁。
……
霜月按着郁娇的吩咐,果然买来了最大的爆竹。
足足一万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