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出了包厢,关门之前又问了一句,“下午赌场怎么不见二位小姐大驾光临?”
“有的乏了,就睡了一觉。”婉兮道。
服务员照样行礼关门,“那今晚期待二位大驾光临。”
“别害怕,他请我们去赌场没有恶意。”清瑜见婉兮目带疑虑,打了个呵欠道。
婉兮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恶意?”
“这个好色男中了她小鬼的媚术,只想对她献殷勤。”河姑崴着脖子道。
正常活人根本摆不出这个姿势,看着像是脖子骨断了一样吓人。
清瑜闻了闻葡萄酒,把高脚杯里的酒液都倒进窗台的花盆里,“可惜了这么好的酒,这艘船的大老板可真有钱。”
“那船票也不便宜啊。”婉兮看着被撕去票根的船票,上面写着120元整。
上船以前想破脑袋也不明白,坐个客船为什么会这么贵。
现在她明白了,这船票确实值这个价。
牛排没法倒进花盆里处理掉,干脆用牛皮纸包了。
拿细麻绳扎紧了,趁着暮色降临。
随手就丢进涛涛的江水里,瞬间就不见了。
清瑜丢完之后,拍了拍手,“要委屈主子和我一样,吃冷汤包,冷茶蛋了。”
“你一直都抱在怀里,会冷吗?”婉兮打趣她,心里也有小小的感动。
二人坐着吃茶蛋、小笼,就着还有余温的茶水。
倒也是津津有味,清瑜时不时还跟婉兮讲着金陵的趣事,惹得婉兮笑声不断。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清瑜打起了呵欠。
婉兮见她实在疲惫,道:“你睡会儿吧。”
“马上到幽州了,我不放心。”她是真心在意婉兮安全,此去幕州一路平安。
再平安的把婉兮带回去,她才能一直跟在吴凌恒身边。
要不前面一番努力,全都白费了。
婉兮温言劝道:“你现在解了乏,我们才好轮流醒着。”
“也是,是我糊涂了。”清瑜擦了手,靠着窗户沿睡觉。
婉兮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她半睁着眼看着她,“觉着无聊了,可以拿杂志看看。”
“好。”婉兮应了一声。
她闭上眼睛,瞬间就睡着了。
船在夜色里摇摇晃晃的前行,流水声那般的清冷冰凉。
月亮隐在薄薄的乌云后,光芒十分的暗淡。
天上看不见星斗,是个静谧幽暗的夜。
翻开杂志随便扫上一眼,她就知清瑜的用意了。
这玲珑着实大胆,目录上有很多两性关系的标题,“男性的退化”、“为什么去买YIN?”“如何做一个新女性”“月宫第一女郎如何成为大明星”……
插图上的女子更是风情万种,让人瞧上一眼就深深记住她的容貌。
“上海的女子可真时髦啊。”她并不艳羡,只是觉得自己眼界之外的东西着实新奇。
封面女郎一看名字,是“月宫”歌舞厅的头牌的白曼丽小姐。
一个歌舞厅小姐居然也有种光满万丈的感觉,她手边挽着一个男人。
因为封面大小有限,那个男人只露出蓝色的军装。
军装上的军衔仔细数过去,那可是级别极高的,瞧着也像是段家军的,该不会是……
是他吧?
想到这里,黑暗的水域中出现了岸上的光。
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在这冰冷的夜突然给了人温暖的感觉。
灯火落在水中,影影绰绰似流萤漫天。
“幕沪”号摇晃了几下,缓缓的停了下来。
在停下的一瞬间,清瑜立时睁开了眼睛,“到幽州了吗?”
“并未到幽州码头。”婉兮也不知道到没到幽州,只知道船是停在中央了。
随后,就有服务员挨个敲门通知是客船临时检修。
清瑜皱眉,“都快到了,还临时检修。”
“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婉兮问道。
有人从窗外的走廊经过,半蹲下来对着她笑。
手里还上下抛着几块黑色的筹码,用上海话问她们,“两位小姐玩两局吗?这三个筹码是金大帅送你们的。”
“金大帅?”婉兮不大相信。
那人把筹码放在窗台上,道:“金大帅听说您在这艘船上,昨天就打电话到渡口,要求务必让你们吃好玩好。”
“那……替我谢过金大帅。”婉兮拿过筹码,握在手里。
那人并未多加逗留,提步离开。
清瑜叹了口气,站起了身,“看来的去一趟赌场,真不想出门呢。”
“真的要去赌场吗?”婉兮总觉得有诈,金军阀来的人也太突兀了吧。
清瑜把带来的吃食和行李藏在了床底下,“你把河姑带上,我把我的小鬼留下,难道还怕他们么?金世杰的面子还是不要轻易驳了才好。”
“你说的也对。”婉兮抱起裹着河姑的牛皮纸袋,又把几个筹码塞进风衣口袋里。
清瑜朝她身手,要拉她起来,“我们去赌钱,只要把这几个筹码输光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