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少尉多半是得意自己主子年少有为,张口才会轻看其他几个年纪大了的军阀。
吴凌恒冷着她很久,都没有张口说话。
她都怀疑吴凌恒把电话挂了,“你还在吗?喂?”
“原来是金叔叔的人啊,那便是自己人嘛。”吴凌恒沉声道。
那女人蒙了片刻,才道:“我不是金世杰的人。”
“哦,那就是孙叔叔的人,那也是自己人。”吴凌恒道。
自己人就没道理帮着新ZF了,他倒要看她怎么回答。
女人也知吴凌恒是故意遛着她玩,语调低沉了不少,“少帅别管我是谁的人,三公子倒是说说,怎样才能不插手巡捕房的事。”
“你错了,巡捕房的事不是我在插手,是我父帅。”吴凌恒像条滑不留手的泥鳅,根本不给对方任何机会。
女人都要把电话捏碎了,“说吧,你放人的条件。”
“我要你。”吴凌恒道。
女人紧咬后槽牙,“我不是与你玩笑。”
“我也没有开玩笑,只是不忍娇花插在牛粪上。”他这话说的很像是闹儿胡同里的登徒子,轻浮又猥琐,“你做我的三夫人,我把大牢里的人全放了。”
婉兮在湘竹馆住过,可是见过那些登徒子的样子。
面容猥琐狰狞,十分的可憎。
若她不知夫君是故意戏耍别人,估计也要被恶心吐了。
那女人更是受不了,怒吼一声把电话挂了,“你爹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儿子。”
“这么几句话就被气成这样,看来女人还是不能当太高的军职。”唐放有感而发道。
吴凌恒吃着婉兮拨的瓜子,“什么女子不女子的,得分人。”
“是了,少奶奶要是参军,定是个女中豪杰。”唐放竖着大拇指拍马屁。
婉兮小声问他,“你怎么不直接跟她谈条件?”
不谈条件也就罢了,还要故意激怒人家。
“先压一压,磨一磨他们的性子。”吴凌恒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
姓段的插手这件事,必定想从中获利。
可得要多看看,看看段薄擎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婉兮也在好奇段军阀横插一脚进来是要干什么,歪着脑袋想呢。
唐放见新ZF如此重视此事,怕新ZF那边被压的狗急跳墙,“您打算磨多少时间?”
“起码也要让孔三在里面,把该受的罪都受了吧。”吴凌恒也就是顺嘴一说,实则也没想好要关她多久才能解气。
唐放倒抽一口凉气,“孔……什么?”
“你不会以为他们这么逼着放人,真是想大赦天下,怜悯牢里那些犯人吧?”吴凌恒戏虐的看着唐放。
唐放眼珠子一转,想到的确很久没听到孔凤翎的消息。
以往刘闯只要一跟他喝酒,就会提起孔凤翎的事。
初一去吴府拜年,在小院里只看到溪怜。
溪怜还是一副慌慌张张胆小怕事的样子,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样。
他战战兢兢的道了一句,“牢里……牢里没有她啊。”
“她有孔府撑腰,也没人敢抓她。”吴凌恒冲他一眨眼睛,拉着婉兮出了办公室。
唐放喊了一声,“那你们怎么说……她……她……”被关在牢里??!!
到底咋回事啊?
“她是成了精的狐狸变成人形的,能变成你想不到的样子。”吴凌恒在走远之前,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唐放亲眼见过狐狸妖的妖术,可不知道还有人能变脸。
在办公室倒退了好几步,撞倒了柜子才停下。
缓了好久,才略微看清了一些此事,“孔凤翎莫不是……莫不是那个拐孩子的拍花子吧……长相、年纪也差太多了……”
——
金陵饭店,408房间。
精致的镶金边象牙色桌上,摆满了各色珍馐佳肴。
很多都是上等的法国菜,旁边还点着白蜡烛。
长长的桌子旁,却只有一个人坐着。
那人一身白色的西装燕尾,身材高挑颀长。
嘴唇有些薄,脸色很苍白。
眼神也有几分涣散,拿叉子的手在抖。
手指头上有很深的几道疤痕,像是被玻璃渣狠狠的刺透。
疤痕凌乱,才刚刚结痂。
他的头发很乱,长到了耳鬓,“想不到我一个犯人,还有这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