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一家老小, 一夜之间全部没了, 还有他一直相依为命的爷爷,阿寻需要一个念想, 能支撑着他走过去。
他终于愿意吃饭了。
杜氏真怕阿寻撑不过这一关,阿寻愿意吃饭了,她比谁都高兴,每天变着法子给他补身子。
闲暇的时候,孟寻就坐在窗户边看外面的天空。
他曾经无数次想逃离卫国公府, 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在那四角方墙里面, 多的是让他烦恼的事情。
可是现在,即便他想回去, 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孟府, 只有他一个活了下来。
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他的目光渐渐凛然。
在孟府全府被处斩的消息传出来的当天, 赵奕然就知道了。
彼时,他正在赵霖的书房里,对答策论。
赵霖的好友兵部尚书钱礼过来拜访, 聊了几句之后,就欲言又止道:“赵兄,今日休沐,你未上朝, 可知孟家之事。”
孟天泽的事情并不突然, 孟府已经被围起来半年之久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不是孟大人真的有通国叛敌之嫌,是陛下忌惮他了,梁帝春秋渐高,身边佞臣横行,现在还能留下来的,都是会明哲保身的。
赵霖沉默了一会儿,道:“陛下下旨了?”
钱礼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孟家百余口人,全部处斩,可怜孟大人在边关打了一辈子,临了了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赵奕然手中的书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赵霖看了赵奕然一眼:“你先回去吧。”
赵奕然跟钱礼行了一礼:“那小侄失陪。”
走到门口的时候,赵霖忽然出声叫住了他:“走出这个门,关于这件事情,你一个字都不要提。”
赵奕然忽然问:“钱伯父,我想问,孟家孟寻,他也……”
钱礼眼中有痛惜之色:“那孩子也没了。”
赵奕然有几分茫然。
他想起宛桃那天巧笑倩兮的模样,双颊微红,比三月的桃花更美上几分,笑答:“是阿寻。”
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美,可惜不是为了他笑的。
他心中不是不怨他们,只是感情之事不能勉强。
没想到现在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孟寻同他,本来就不甚熟悉,他们在书院里,骑射读书成绩相当,只是孟寻性子更孤僻一些,到了宛桃的事情上,他们再一次成了敌人。
现在陡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他心里滋味难言。
但是心里有隐秘地升起希望,如此,宛桃是不是就能考虑他了?
两个月之后,赵奕然终于打听到,元战要过生辰了。
身处在元家的位置上,一个风吹草动都会被无数人盯着,所以家里孩子过生辰一般都不大办,家里给孩子办个小宴席,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元战看着再一次从长安赶来要给自己过生辰的赵奕然,一脸的黑线。
赵奕然笑道:“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一直都不知道你的生辰,这次知道了,就不能不赶来为你庆生。”
元战也真是奇怪了,赵奕然以往都不怎么往通州城这里跑的,怎么今年跑得这么勤快,恨不得住在元府得了。
他挠挠头:“我这消息也没传出去啊?你怎么知道的?”
赵奕然脸不红心不跳:“就是上次听元叔叔说的。”
他爹啥时候还能记得他的生辰了,可真是不容易。
管他呢,赵奕然愿意来就来吧,反正用不着自己招待。
元老太看着眼前依旧谈笑风生的赵奕然,握着茶杯的手爆着青筋。
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赵奕然做出那样的事情,竟然还好意思回来?真当他们元府好欺负了?
她平静地道:“你这次来专门是为了给战儿庆生的?”
赵奕然恭敬地点头:“正是如此。”
怎么看他们的感情也不像是这么好的啊。
元老太冷哼了一声:“那你随意吧,只是不要再说那些话来逗弄我这个老太婆就行,我们元家高攀不起赵家,这我心里都明白了。”
赵奕然欲言又止,朝元老太行了一礼:“那晚辈就先下去了。”
元老太气得差点摔了杯子。
元府又送来了帖子,元战的生辰到了。
别的人都可以不请,她这个妹妹不能不到。
宛桃看了一眼那帖子,想了想,决定今年不去了,大不了之后见面的时候再把礼物补给元战,阿寻的状态刚刚好一点,她不放心。
阿寻坐在一边,也看了看那烫金的字帖,问:“那个赵奕然还在元府中吗?”
宛桃摇头:“他好像早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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