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似的,压根连搭理都不搭理他们,只一个劲的偏着头瞪方以唯。
被遗忘在原地的纨绔们面面相觑。
“他干嘛去?”
“谁知道……找那个方以唯麻烦吧。”
“找麻烦用得着这么麻烦吗?直接找人教训教训她不就得了?”
“……大概是不好得罪陛下和方府?”
桃花树后,贺缈扯了扯谢逐的衣袖,“公子……”
谢逐点头,“跟上去看看。”
“喂,你不会还想再来一回毛遂自荐吧?百花宴你擅闯到御前,陛下不怪罪还给你封了官,你就以为自己有本事了?也能在长公主那里讨得便宜了?”
宁翊一路走一路扯着嘴角嘲讽方以唯,“看在咱俩好歹有过婚约的份上,小爷我提醒你一句,长公主可没有陛下的好脾气!”
出乎意料,方以唯竟是转头朝他莞尔一笑,“那可是要多谢世子提醒了。”
宁翊被她笑得一愣,接着便别开眼冷哼了一声,“也不知你究竟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方以唯,你可知如今这盛京城里都在传些什么流言蜚语,你竟敢在这风口浪尖还来巴结长公主?”
他弹着手里的弓弦,半眯起眼讽刺,“从知书达理的女夫子,到狐媚惑主的颜官,你这名声还真是臭得一落千丈。”
“世子也知道说流言蜚语,我又何必在意。”
方以唯嘴角噙着的笑丝毫不变,“更何况名声好也罢,坏也罢,都是旁人给的,与我何干。但有一点,要不是这颜官的坏名声,我与世子爷的婚事也不会作罢,世子本就厌弃我貌若无盐,如今不是应当高兴吗?”
她还有脸提?!
宁翊炸了,“婚事作罢本世子当然喜不自胜,只是你害得我被全盛京耻笑,这笔账要怎么算?!”
两人拌嘴的功夫就已经走到了洛水上游,被人拦了下来。
长公主在淬红亭设下曲水宴,为防有外人闯入。长公主府的侍卫已经守在了外围查看名帖。
宁翊双手环胸,一脸看好戏不嫌事大,“瞧瞧,我就说长公主不似陛下,别说攀附了,你连闯到她眼皮子底下的机会都没……”
话音戛然而止,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方以唯从袖口拿出了一张烫金名帖。
侍卫接过名帖,翻看了一眼,又恭敬地双手递还给了方以唯,侧身让开了路,“方大人,请。”
方以唯好整以暇地收好名帖,刚要朝里走,却又特意顿住,不解地转头看宁翊,“世子?还不拿名帖出来给他们看吗?”
宁翊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你,你不过一个九品侍书,长公主怎么会邀你赴宴?!你怎么会有名帖?!!”
“难不成世子没有?”方以唯故作诧异地眨了眨眼,“我还以为,世子与长公主是表亲,曲水宴必然不会缺席……看来是我唐突了。”
“你……”
宁翊暴跳如雷,抬脚就朝她大步走了过来。
方以唯赶紧一个后退,退到了侍卫身后。
那侍卫倒是忠于职守,抬手就拦住了宁翊,沉声道,“还望世子不要为难卑职,自打前一回您在长公主府对御史千金无礼,以至于毁了公主寿宴,长公主就不许您再踏足长公主府。今日更是下令不许您靠近淬红亭……”
方以唯轻咳一声,掩住了自己的笑,煞有介事地挥手,“世子还是留步吧,毕竟,长公主可没有陛下的好脾气。”
“方以唯!”
竟还是拿他方才的话堵他,宁翊面上挂不住,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却还是收回了想要往里闯的念头。
眼见着方以唯转身离开,背影里都透着一股胜利者的洋洋自得,宁翊越看越咽不下这口气,偏偏却被人拦在外面,拿她什么法子都没有……
方以唯步伐轻快地朝里走,突然,耳边传来“嗖”的一声,鬓发被那股凌厉之风刮得一下散开。
下一瞬,一支箭牢牢地扎在了她面前的树干上。
她蓦地转头,只见宁翊远远地举着长弓,正对准了她,弦上已无箭。
“方以唯,你给我等着!”
他放下弓箭,咬牙切齿地扬声道。
方以唯冷哼了一声,不再与他多费唇舌,扭头就走。
“疯子。”
贺缈一坐下,便将那煨在小炭铛上的温茶斟出了一盏,还没来得及自己喝上一口,却一下对上了谢逐的视线。
沦为婢女的女帝陛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双手将茶盏奉到了他跟前,“公子,托您的福,我今日总算也能进到这醉蓬莱里面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