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袁金林生活作风不好,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孝子。
孝乃百行之本众善之冠。罗建业听袁金林说这话,感其孝道,他本身也是一个孝子,就没穷追下去,只好说道:“那你看怎么办?这么大的一个坑,反正不填是不行的,你先想办法填上,填不填满,到时再说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显然,罗建业有意松口,到时会给袁金林减免一些。当然,他也是有目的的,他亟待拿回袁金林掌握的那些照片,他是一个十分爱惜羽毛的人,看见枕头上掉根头发他都难受三天,现在眼看变成落汤鸡了,想一想,这对他将是多大的伤害?
可对于袁金林来说,花钱如流水,攒钱如凝露。那么高的债台,他确实扛不住啊。
一见罗建业让步,袁金林忙进击一步,说道:“这点钱在公司里不算什么,这么大一个企业,九牛一毛,也别说抵一个车间大半年产值利润,公司一年能赚多少钱,咱们跑业务的没有一个傻子。我在吻牌公司辛苦十几年,没得到多少实惠,眼见吻牌成为罗总私家企业,希望罗总吃肉的时候赏口汤给兄弟们喝,我只想分得这一杯羹,别的,你多给,我也不一定要。”
这话不仅大,还够好听的。一百万,一口汤?
罗建业静静地听,听完冷笑:“狼喂不熟,蛇暖不热。养痈遗患,今天,终于落得全身感染了。刚才你若是求我,金林,说不准我会对你从轻处理,而你偏偏和我讨价还价,哈哈,我没办法接受你的条件。”
“那好,罗总,我们只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到时,休怪我将照片上传到互联网上。嘿嘿,罗总曝光事小,不过,谭雁龄可是个公共人物,难道罗总一点儿也不懂怜香惜玉?”
说这话,袁金林明显耍起无赖。
罗建业哈哈大笑,“你敢这样跟我说话?哈哈,袁金林啊袁金林,看来,我们公司果真培养不少英才啊。不过,我罗建业即使不是你老板,论年龄也该是你尊长,你敢这样跟我叫板,在我面前做少壮派,只怕深牢大狱的铁门加厚一寸!你现在向我赔礼还来得及,收回你刚才的话。”
说着,罗建业弄潮舵手的勇武就上来了。
到了这个地步,袁金林爽当破罐子破摔,也不示弱,说道:“罗总你不要逼我,船破有帮,帮破有底,底破还有三千钉呢!罗总可以起诉我,公安局也可以抓我,不过,这钱不是我一个人花的,白美妙在里边也用了不少。”“我本不想提白美妙,是你非得逼我。”这时,他忽然补充道。
罗建业早就知道小姨子白美妙跟袁金林厮混在一起。这一听袁金林咬出白美妙,若有所思,半晌,他换了语气,说道:“这件事情先放一放吧,我们家出的事情已经让我够头疼的了,你的问题过一段时间再说吧,明天你照常上班,夏科长和会计暂缓去东北。好了,你走吧,金林,我想早点休息。”
从先前的小袁,到直呼袁金林其名,再到现在委婉地称呼金林二字,罗建业明显带有妥协的意思,就连逐客令也下得软绵绵的。
袁金林也不是咄咄逼人的那种,眼看峰回路转,赶紧起身鞠了一躬,跟着说道:“不好意思,罗总,我知道不该这个时候打扰您。只要您真的网开一面,您永远都是我心目中最尊敬的领导,我的再生父母,我给你赔礼了。”
“好了,好了,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回去吧,有事,明天办公室里再说,快回去。”罗建业极不耐烦地甩了甩手。
袁金林干笑两声,赶紧离开,只是,他不知道罗建业以后会布设何种阴谋,因此离开罗家以后,仍然倍感忐忑。
袁金林正闷头往家走,冷不防,身后一辆轿车擦身而过,观后镜边框打到他的胳膊肘上,麻了一下。
哪来的傻缺?袁金林心情糟糕透顶,刚想开骂,却见车子停了下来,车窗玻璃降下了,伸出一张美艳若妖的面孔,向他道歉:“对不起,先生,伤着你没有?”
是秦粉的声音。
袁金林这才看清沪地牌照,认出了秦粉,羡慕嫉妒恨,三者皆有,暗骂秦粉犯骚又来勾引陈君寻那个畜生了,又为江桐的孤立、傅忆娇的失宠莫大畅快。
想到妻子傅忆娇,袁金林将头一歪,甩了甩手,意思是说:你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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