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洗手的时候第一次听到狗叫声。那只狗说不定从那时候就盯上了他们,趁他和冯孝诚不在,就向崔晴和白俐发出攻击。空间上的距离对它来说根本不是障碍,它可以像风一样来去自由。
“嗯,”女人看着金玫熟练地替牧羊犬打好点滴,“我跟它一路走回家,天还没黑呢!”
金玫插入道:“这么说,你家离我们诊所也不是很远啊!”
女人回答:“走路要四十多分钟吧。”
刘时中:“还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女人微微一笑,摸了摸牧羊犬的头,并不回答。
金玫和刘时中对望了一眼,又问:“那你怎么称呼?”
女人道:“我姓文。”
“哦,文小姐。”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文子就可以了。大家都是这么叫。”
刘时中默默思索着,要怎么样才能把对话延续下去,没料到女人却先开启了新的话题。
“听我朋友说,刘医生前不久刚去泗州县旅游了?”
“啊……是。和朋友们一起去的。”
“那真是巧。我家也有亲戚刚从那里旅游完回来。说是那个白马湖大中午的时候也凉嗖嗖的,”顿了顿,忽然低低地补了一句,“有点邪。”
有点邪?刘时中想起崔晴曾在游湖的时候突然昏倒。事后,她说她看见一具白骨爬上了他们的小船。他不禁悄悄地瞄了女人一眼,女人还在很疼爱地摸她的牧羊犬:为什么,她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她真的有亲戚也刚去泗州县旅游了吗?
“在大湖上面行船都是凉嗖嗖的,”他轻飘飘地回道,“心理作用吧。不过白马庙倒是挺灵的。”
“那也得求到庙里的护身符才行。我亲戚没有那个福气,回来以后就总觉得诸事不顺。不是忘了锁门就是差点被车撞到,最奇怪的是……”女人终于抬起了头,直直地望进了刘时中的眼睛,“老觉得听见狗叫!”
刘时中心里一颤,面上仍然尽力维持平静:“是么?会不会是附近人家养的狗啊?”
“也许吧!”下一秒,女人却将话锋一转,“刘医生和你的朋友们回来后,就没有发生一点怪事吗?”
她的眼睛始终定定地看着他。刘时中开始有点明白之前金玫说的话了。她的眼神的确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冷冷的,但又不是全然的阴森,更像是有无形的利器隐藏其中,散发出一种危险的味道。
手心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捏了一把冷汗。
“你说狗叫声吗?我天天都听到。”他继续微笑以对,“至于其他的……你看我,像是有怪事发生的样子吗?”
女人的眼神越发让人发毛。她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也朝刘时中回了一个微笑,便低了头专心地抚摸牧羊犬。
只是在刘时中的眼里,怎么看都觉得她的那抹微笑似乎有点讽刺的意味。
之后,三人谁也没再继续这场谈论。午休时间一过,诊所又渐渐地忙了起来,刘时中便也无暇顾及。忙到告一段落已是一个小时后的事。刘时中四下一看,方才发觉没有了女人和牧羊犬的身影。
“金玫,文小姐什么时候走的?”他问。
金玫也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哎?已经走了吗?”
刘时中一皱眉头:“你替她的狗拔了针,你不知道?”
金玫奇怪地问:“不是你拔的针吗?”
刘时中登时说不出话来了。金玫还在嘀咕“真是个怪人”之类的无聊话,他却已经不光是觉得怪,而是有点心惊胆寒了。他想:女人会带着那只德国牧羊犬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定有其原因。示威?还是为了亲眼看看他们不知危险从何逼近的愚蠢样子……反正,不会是好事。
他下意识地把手伸进了口袋,紧紧地攥住了那只玩具小车。
下午的美好时光就在大脑昏昏噩噩的状态下飞速而过。
幸而宠物们也没什么疑难杂症,刘时中就是只用一半的清醒也能应付。送走最后一个客人时,已经远远超过了下班时间。天色灰蒙蒙的,夕阳也只露出了一点红光。金玫大概有约会,一看时间便惊得“啊”了一声,然后就像小宇宙爆发了一样,一阵旋风似地收拾起药品器具。
刘时中看得好笑,正要帮忙,忽见诊所靠近玻璃门的地方竟然站着一只德国牧羊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