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南也回味过来。想了一会儿道:“也许赵志希又改变了主意,没有等赵达刚一出来就动手,而是耐心地等他回去主卧室,和邹虹都睡熟了。”
包蓉很怀疑:“为什么他要改变主意?他一直没睡,已经想了很久了。况且刀都拿在手上了,箭在弦上焉有不发之理?”
马晓南猜测:“因为赵丽娴吧。结果很清楚,一家四口只有赵丽娴活了下来,毫发无损。赵志希并没有伤害妹妹的打算。所以他不想在妹妹的房门前杀死赵达刚,不想让妹妹看见父兄相残的一幕。”
“也许吧?”包蓉语调微妙地上扬着。
马晓南:“那你是怎么看的?”
包蓉:“你真的觉得赵丽娴毫发无损吗?一夜之间,她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发现尸体的也是她。你说赵志希不忍心让妹妹看见父兄相残的一幕,那他就忍心让妹妹目睹家人的死状?”叹了一口气,“才十岁的小女孩……这样的人生对她来说也太沉重了。”
马晓南不得不承认包蓉言之有理。赵丽娴是唯一活下来的,但是并不一定是最幸运的。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厚厚的牛皮纸袋。也许还是太薄了,这里面装着一个人间悲剧。三条性命的终结就化作了这么几张白纸黑字。
赵丽娴住的佳园新村在老城区,几乎靠郊区的地方,车子穿过了大半个城市才到。包蓉付完了车费,顺手把那一袋子的红豆包给了司机师傅。司机师傅吓了一跳,忙红了脸连连摆手。
包蓉笑呵呵地道:“早知道您饿了,不过那时候怕影响您开车。”
马晓南也道:“是啊,反正也不值几个钱,您就当帮她减肥的,拿去吃吧。”
司机师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就谢谢了。”停了一下,还是又问了一句,“刚刚,你们在车里谈论的,是不是二十年前发生在中秋的那件灭门惨案?”
马晓南愣了一下。资料上面的时间只有公历,并没有标注农历。
司机师傅却很肯定地道:“错不了的。当年那件案子别提多轰动了。”大概是又回想起了当年,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明天又是中秋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马晓南和包蓉虽然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也不难体会司机这种普罗大众的心情。正是家家户户欢聚团圆的时刻,却发生了这样骨肉相残的血案。二十年前的中秋,大概是全城人最难忘的中秋了。
停了一下,司机师傅忽然道:“认真算起来,我家跟赵达刚家还是沾亲带故的呢!”
两人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有付出果然有回报。才送出去两只红豆包,马上就有意外收获。
“嗯。我有一个堂嫂和邹虹是远房表姊妹。”司机师傅笑了一下,“你知道,就是那种亲戚的亲戚,虽然没见过面,但是也都听说过。”
马晓南:“那您听说的赵家人是什么样的?”
资料毕竟只是资料,再详细也只是纸面上的东西。还有很多东西,你就是把资料看烂了,也不如听知情者当面一言。
司机师傅想了一会儿:“其实挺普通的。就像所有的家庭一样,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偶尔闹个矛盾,也不过是鸡零狗碎的小事……”
看他欲言又止的,可见也不尽是小事。
马晓南道:“既然都是小事,那您随便说给我们听听吧。”
司机师傅犹豫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人都已经死了,就不该再说什么……但是看你们两个心眼儿挺好的,应该不是那种会胡编乱写的人。”点了一下头,“好吧,就给你们说一件小事吧。”
司机师傅体贴地把车熄了火。
“有一次我堂嫂去看邹虹,结果那天刚好是赵达刚的生日。他们夫妻就留我堂嫂吃了一顿饭。赵达刚很偏心小女儿,吃饭的时候也把小女儿抱在腿上,想吃什么就给夹什么。小女儿很挑食,又很淘气,常常是一边吃一边吐,吃进肚子里的还没吐在桌子上的多。赵达刚却还是由着她,邹虹说小女儿一两句,他就护得厉害。”
马晓南:“那他对赵志希呢?”
司机师傅摇了摇头:“没那么宠他,挺严厉的。我堂嫂记得特别清楚。大儿子很内向,那天一顿饭吃完,从头到尾就没出过声,只顾着低头吃自己碗里的。后来帮他妈妈切了水果出来,不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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