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原来是熟人,这下一点都不用害怕了,“怪不得你帮我们查出了郎煜宁是怎么死的。”
他笑道:“我只是想速战速决,省得你们牵连太久。”说到这里,便又正色道,“这次的事,你们不能再查了,最好抛得远远的,不要再沾上一点干系。”
“再查下去,情况会变得很危险吗?”
他叹了一口气:“你们现在已经处在危险中而不自知了,再追查下去,只会变得更危险。”抬手指着她道,“你身上,那股难闻的气味更重了。”
马晓南慌忙把鼻子埋在袖子上嗅了嗅,又拉过衣领嗅了嗅。除了淡淡的液体皂的清香,一点可疑的气味都没有。
“你闻不出来的,”他说,“可是我闻得出来。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从不靠近你。”
马晓南微微有点变色:“究竟是什么样的气味,连你都很害怕吗?”
他侧过头去不置是否。半晌,才低低地道:“总之,是很讨厌的气味。现在摆脱,还来得及。”
马晓南低头默想了一会儿,咬唇道:“不行,真相已经呼之欲出,要我现在罢手不可能。”
他蓦然回头,深深地皱着眉头,眼里却没有流露出惊讶。似乎他虽然在试图阻止她,但是也一早预料到她还是会唱反调。
“你不学会及时放手,迟早有一天会尝到苦果。”他沉沉地道。
马晓南抬头望着他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追查这件事?”
“我不是不许你追查这件事,所有这种和另一个世界有联系的事,你都不该沾边。”
“为什么?”
“为你自己好,也是为了你周围的人好。”
“何以见得?”
“你现在只是站在千尺泥潭的边缘,你越往里走就会陷得越深,到最后想退出来都是不可能的事,只能慢慢地淹没在泥潭里,等着死亡降临。你现在不回头,就等于是……”他忽然顿了顿,从唇齿间慢慢地挤出四个字,“自寻死路。”
马晓南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微微地颤了颤,背上窜起了一股凉意。
“好自为之。”他淡淡地说完最后一句话,整个人便消失了。
马晓南又呆了很久,方猛然打了一个哆嗦,完全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左看右看,小夜灯还微弱地亮着,轻音乐也还响着。下巴和脖子上有点粘粘的,抬手一擦,原来是自己的口水。
原来只是一场梦。
但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哪还睡得着。连忙跳下床,连拖鞋也没顾上穿就一道烟地跑去隔壁门前,砰砰砰,闷头就是一阵乱捶。
“肖易明,肖易明!快开门!”
过不多久,就听里面一声尤然带着浓重睡意的咒骂,然后是跌跌撞撞大约找拖鞋的声音,最后方喀嚓一声,用力地打开了门。
“半夜三更,你又发什么神经!”肖易明头发乱糟糟的,闭着眼睛冲她吼。
客厅里,听马晓南说完事情经过,肖易明的睡意已经跑得一干二净。
“你说他本来的样子就跟我很像?”
“嗯,要不是我见过你爸,”马晓南想起那位圆圆矮矮的“小煎饼”(肖兼炳),自己都觉得有点不能相信,“我还以为他是你爸呢!”
“别胡说八道!”肖易明嫌弃地瞪了她一眼,“我爸可是如假包换的我爸。”
“哎呀,说说而已嘛。看他的装扮,应该生活在民国初年,做你老太爷还差不多。”见肖易明又狠狠地瞪了过来,忙识相地闭上了嘴巴,过了一会儿,方讪讪地开了口,“你说他究竟为什么要阻止我们继续追查梁静的事呢?”
“是阻止你,”肖易明立刻划清界限,“没我什么事。”
“……”马晓南没说话,心里道:这人真是爱计较。
才想完,肖易明又猛地瞪住了她:“你是不是又在骂我?”
“没有……”反正他又听不清,她随便说什么都行,“我是在抱怨那位前辈,为什么不干脆把原因告诉我。”这话也不算骗人。
“前辈?”肖易明皱了皱眉头。
“是啊,他说跟你算亲戚,当然就是前辈了。”
“你怎么这么容易就买帐了!你知道他说的是真话?”